,是鸟有翎。宝卷上面要有皇皇登位,要有贤人出世,要有头有尾,有始有终,有悲欢离合,方可算作一部圣卷。宝卷掀将过来,
昔年明朝景泰皇皇登龙位,治理江山总太平。
  当年有道君王登位之时,风调雨顺,国泰民安,边无强寇,国无罔民,父慈子孝,兄爱弟敬。三日一风,五日一雨,大风吹不动杨柳,大雨笃不碎垡头。麦秀双穗,稻报九芽,地产灵芝。干戈歇息,太平之年,马放南山,刀枪入库。
大邦年年来进贡,小国岁岁贺明君。
江湖长长流活水,南北二京总太平。
四海渔翁献玛瑙,山中猎户进麒麟。
路上黄金无人要,夜不关门犬无声。
皇皇多有道,端坐在龙廷。
四方总不动,八方罢刀兵。
国正天星顺,官清民乐安。
妻贤夫祸少,子孝父心宽。
休论皇皇多有道,贤人出在哪州城。
  且说有一贤人,出在灵青州儒学县北门三里聚贤村。贤人姓李名叫正风,同缘唐氏。夫妇二人,家中豪富不过。金银满库,米麦成仓,安童成对,使女成双,牛马成队,驴骡成行。
十库金来十库银,还有十库马蹄金。
出入安童骑骡马,扫地丫环耳戴金。
东园十里荷花荡,西关十里水红菱。
前面起座逍遥府,后面又起接官厅。
鸳鸯亭对牡丹亭,库内许多宝和珍。
李正风有钱称员外,唐氏称作院君身。
  一日,员外端坐高厅,说:“安童哎,秤杆子挂在东壁上还生到塘灰,我家满库金银来家为底高生不到利息?”安童说:“员外,人家古之常言,吃酒图醉,放债图利,你老人家舍不得放,到哪里收利息?”员外说:“安童,今年我大开廒房,满放,请你们帮我与中作保。”安童说:“员外,你可要拣拣人家?”“哪不要啊,我还愁哪个少我格钱哎!”
安童听见笑盈盈,顺便替你做中人。
吃得早饭街坊去,布庄又到面前呈。
  一众贫人到布庄来卖小布格,总来杠谈。有人说:“老兄,你今年忙了怎样??“不要提,人家说,冬呀冬,还好弄,年呀年,就是少两个钱。”“你嘛?”“我哇,帽子口朝前,一年不如一年。”也有人说:“我堂帽子口朝后,依然照旧,两个金刚条篾,中间了急绷急。”安童走向前来,说:“众位贫人哥哥,我昨日上街,看到你们,今朝又碰到你们,可是田里活计做了差不多,上街来吃碗茶歇息歇息?”“安童哥哥,不要开心,我们这些人,哪有工夫来吃茶歇息,不瞒你说,三九廿七个摇棉花本钱小,要忙了朝纱夜布。”安童说:“贫人哥,人家说,穿不穷,吃不穷,算计不到一世穷,你们不好借两个钱,拿本钱翻翻大,省得天天上街,跑拉工夫不也是钱?”“到这两天,哪里借到?”“我家员外家大开廒房,满放,我帮你们于中作保。”一众贫人一听,欢喜不过,拿安童喊到茶店里吃茶,酒店吃酒,请酒店老板,拿票子写写一大把。
安童领路前头走,一众贫人后头跟。
转弯抹角来得快,员外门到面前呈。
  这叫人穷嘴不穷,一条大喉咙,离多远就叫:“员外老爷,我们来巴结你呱!”员外耳朵反装,只说来扒抢他格,“安童,你到不丑,带一班人来,可是做麻雀子会格!”安童说:“不是得,总是来问你借钱格。”票子交把员外一看,上头写格二分利。员外说:“安童,二分利太少,我家要放三分,叫他们家去,拿条子改下子。况且,我家库里格钱要盘盘,串头可足?米麦也要过过斗斛,叫他们暂歇三天再来。”安童走到门口,说:“众位贫人哥哥,员外说,你们条子上写二分钱,嫌少。他要放三分,家去重写下子。还有我家钱要盘盘串头可足,米麦也要过过斗斛,歇三天再来。”一众贫人说:“好格,三分就三分,三天就三天,干多天总过了,哪在乎三天。”
一众贫人回家转,员外高厅说分明。
  员外说:“安童,我家格粮,崩干必脆,把穷人吃作啦得,替我挑点水涨涨斗斛。”安童又懒,说:“员外,哪要挑水,这堂天作变,只要拿屋上歇拉几缕瓦,
东北风毛雨对里飘,米麦粒粒总伸腰。
包你员外涨斗斛,不要挑水肚里浇。”
  员外说:“安童,替我拿棉花晒晒夜场。”“日里不晒,夜里哪有太阳?”“我不是嫌潮,而是嫌干哎!”
晒晒潮来露露松,又好摇来又好碰。
  “安童,我家总是格大钱,把穷人用作啦得,替我带点散碎银子,到街上换点鸡眼皮子小钱家来。另外,你们到苏铜匠老板家,请他帮我钉把秤,箍张斗。”安童说:“员外,我家底高秤、底高斗总有。秤无论十六两、廿四两、卅二两双钩秤,公议斗、火印斗、市斗家里总有。”“不,你叫苏师傅帮我钉把水银秤,箍张哔嘣斗,他就懂过。”
安童听见这一声,哪敢耽搁片时辰。
散碎银子带几两,铜匠店到面前呈。
  “苏师傅可来家?”“哪个?”“安童哥。”“底高事?”“我家员外请你替他箍张哔嘣斗,钉把水银秤。”众位,底高叫哔嘣斗?就是斗底用软木头做格,朝上一凸,一斗只有九升半,朝下一凹,斗零半升。
小小斗儿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