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妻二人如姊妹,争论没得半毫分。
  金本中完婚之后,还到书房读书。
本中读到十九岁,阎王关煞到来临。
阴司阎君查文簿,要勾本中赴幽冥。
  阎君出了勾魂牌票,差了天曹、地曹、水曹三位曹官,各骑善马一匹,到阳间勾取本中格真魂。
三位曹官朝前走,各骑善马就动身。
阴风惨惨来得快,槐荫树到面前呈。
  金本中命配没得家乡份,他配跌死这槐荫树下。三位曹官拿马对荒郊一丢,三人就对树下一困,等候金本中。下文再表本中,那天清清早起,觉得神思无力,来书房只是要打瞌睡。先生说:“本中,你怎不读书?”“先生呀!
我头晕眼花不好过,四肢无力少精神。”
  先生说:“本中,你没力,到高厅禀告你父母得知。”
本中来到高厅上,拜见父母二双亲。
  金连夫妇说:“本中,清清早上,不到书房读书是何道理?”“父母双亲,孩儿觉得四肢无力,精神不振,先生叫我禀告二位大人得知。”“哦!孩儿,你不要朝也苦读,夜也苦读,读成书痨病。此刻正当三月光景,桃红柳绿,百花争艳,百鸟齐鸣,你不如出门去游看,看看春景,荡散闷心,再家来读书也不迟!”金连忙叫安童到后槽备起银鬃白马一匹,鞍体备备好,草料喂喂饱,对门口旗杆上一扣,本中下厨房用点心,下绣房换衣襟。
下厨房,用点心,海咸河淡,
开箱笼,来脱换,乃服衣裳。

头戴逍遥八字巾,身穿鹦哥绿海青。
腰里束根銮丝带,粉底乌靴簇簇新。
本中身骑银鬃马,两个安童紧随身。
行一里来过一村,槐荫树到面前呈。
  本中骑在马上老远一看,“哎呀,安童,前面槐荫树下有三位客官,莫非远道而来,一路风尘辛苦,来堂安睡,我们不要惊醒他,拿马项中格响铃探下来,轻手轻脚走过去。”
一路行程不耽搁,南庄早到面前呈。
  南庄上有个庄房,本中连忙下马离鞍,到庄房里歇脚。抬头一望,看见三匹马来田里吃麦。哎呀,安童,格哪家马来田里糟蹋人家格庄稼?一马五口,三五就是十五口。何谓一马五口?嘴里吃,还有四脚踩!安童说:“小员外,格马莫非是那三位客官格,来张寡妇田里吃麦。”本中说,“你格奴才,你就好叫她张寡妇格?我们看见她还叫她张大婶,我父亲还叫她张大嫂哩!
下次你再叫张寡妇,三十皮鞭不容情。”
  安童一听,吓得魂不附体。“小员外,奴才该死,下次我见她叫张奶奶、张太太,请恕我无罪!”本中说:“安童,拿三匹马吆到我家田里去吃,我家田场多,不在乎。”安童一头跑,嘴里叽三咕四说:“我家也该穷!过歇老员外叫我们出来放马,到别人家田头边一丢,到自己田头边一收,吃得人家籽粒无收,寒冬腊月不得过年,卖把他老头子并丘。现在倒过来,马来人家田里吃,还吆到自己田里来,岂不该穷!”安童吆好了马,来到庄房,本中吩咐备起羊羔美酒,叫安童到槐荫树下拿三位客官请来吃酒。
安童听见这一声,哪敢耽搁片时辰?
  安童来到槐荫树下叫三位客官:“我家小员外有请,到南庄用过顺便酒饭!”三位客官一醒,听到本中有请,也不客气,跟了安童就行。
转弯抹角来得快,南庄早到面前呈。
  本中连忙把三位客官接到高厅,先是香茶,后用酒饭。本中说:“三位客官,今到寒舍,不成酒菜,请用之一饱。”地曹说:“肚子吃饱了,好动手啦。”天曹说:“过到不丑哩,怕你们肚子不得饱来!吃得人家饭和酒,怎好意思就动手?”“我们回去禀告阎君得知。”再表本中叫安童到库内取了三百两银子,说:“三位客官,这里一点小意思送把你们,每人一百两,一路上买点茶果点心。”三位曹官说:“不必客气,我们总有盘费!”
三位客官甩上马,辞别本中就动身。
阴风惨惨来得快,森罗宝殿面前呈。
  三位曹官奏与阎君得知,阎君又向玉主奏上一本。玉主吩咐南斗六星、北斗七星,钟鼓齐鸣,到延寿簿上再添阳寿十载。
十字头上加两横,二十九岁注命根。
天宫神明来添寿,凡人不知半毫分。
斋主家讲部延寿卷,也添阳寿十载春。
两班善人帮和佛,各人名下注长生。
  下文再表当今天子仁宗皇皇,大开南考,广取天下有才之人。
当今皇皇开大选,晓谕天下众书生。
今年不登龙虎榜,错过一时等三春。
一个雷阵天下响,个个总想跳龙门。
不表皇榜来张挂,再表本中姓金人。
  本中同先生一商议,先生说:“本中,根据你才学完全可以前去赴考,但要禀告父母,征得他们同意,方可前去。因为你就弟兄一个,要是考中了,为官受禄,一时难以照顾双亲。
自古尽忠难尽孝,怎能服侍二双亲?”
  本中来到高厅,“父母双亲在上,孩儿得知京都大开南选,欲要前去赴考,不知父母意下如何?”金连说:“孩儿,这是荣宗耀祖之事,为父决不阻拦于你,只是你去,各处总要当心。孩儿:
未到将晚先投宿,日高三丈再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