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羊来。泗洲人讲道德,从不偷东西。金银财宝拿不动,摆在半路上画上圈圈,过了十天半月时间再去拿,总没得哪个贪小挨你的,就叫‘路不拾遗’。韦驮菩萨一看,泗洲那么富,我不蹲三洲,我要上泗洲去。三洲和泗洲隔一条黑河,要游水才得过去。韦驮菩萨就想了:我修十世修到这件明盔亮甲,不能脱掉,留在身上过去吧。泗洲人一看:你这小气鬼菩萨,你那一套衣裳,我们这块少朝宝哩。”
泗洲人就笑呵呵, 怪不到三洲小人多。
泗洲地方不给你蹲,还到三洲去安身。
  韦驮菩萨给泗洲人打得溜到三洲来的。韦驮菩萨哭了。佛祖说:你不要哭。
玉皇大帝重封赠,你手执铁杵管山门。
  诸位,凡是庙宇里的韦驮菩萨为底高总是面朝北?有解说的——
韦驮菩萨朝北撑,望望你泗洲可出小人。
  要是泗洲出了小人,他就好回过来朝南的。此话不表。再讲到三清寺里当家师。他见金三公子一到,打躬作揖,招呼不及:“刚才小徒儿言语冒犯,多多有罪,万望公子宽恕。”随将金三公子接到缘堂,献上香茶一杯。金三公子说了:“老师父,你热水要烧,冷水要挑,我无功不受禄,怎好打扰呢?”“少爷,不须客气。
清茶不待无情客,杯杯总敬有缘人。”
  三公子问:“师父,底高叫有缘,底高叫无缘?”“往常少爷来散心,我们师徒在经坛上诵经,不好歇下来迎接你,这叫无缘;今天少爷来散心,恰遇我在寺里守清净,这就叫——
有缘千里来相会,无缘对面不相逢。
今朝与公子来相会,真可算是有缘人。”
  宾主用过香茶,又到大殿上去浏览散心。金三公子看呀看,看见大殿上坐着三个菩萨,一样的脸相,一样的袍帽,两边一样的对联。金三公子就问:“老师父,这三尊菩萨是一样的脸相,一样的袍帽,还又是同一对联,他们是祖孙三个吧?”当家师说:“不是的。”“啊,可是父子三个?”“也不是的。”“可是弟兄三个?”“正是弟兄三人。”“这叫底高菩萨?”“这叫三官菩萨。”“啊依喂,这弟兄三个真舍得吃苦,一个个总修得成道作祖。师父啊,
他们弟兄三个一条真心修到底,我家弟兄三人倒有六条心。”
  当家师说:“少爷,你这话我不要听,而且我也不相信。弟兄三个一人一条心,也只有三条心,哪来六条心?”“师父,果真不信,我讲给你听:大哥是接本御史,大嫂要望他拜相;二哥是边关总兵,二嫂望他封侯。
我么现在年纪轻,有心吃素办修行。
我的妻子王氏女,望我高中得头名。
师父啊,十三位算盘算一算,三人可是六条心?!”
  三公子又问:“当家师父,这三官菩萨住哪里,他姓底高,叫底高?”当家师说——
提到三官大帝话头长,小道讲他并不难。
三官大帝本姓陈,父是中州陈梓春。
母是龙宫三王女,他是龙王家小外甥。
  三公子说:“师父,你这话不真,我一点总不信。陈梓春是凡间人,怎得到东海龙宫招亲?”“哦,你要问这个根由,我再讲给你听。
光明皇上改国号,逍遥帝主忙兴灯。
陈梓春,带领安童四个人,灵台县里看花灯。
学场上轧得头发昏,轧散了安童四个人。
太白星君下凡尘,变作李梓春。
结拜陈梓春,同到龙宫看花灯。
看灯看到鳌山脚,闯进龙宫十重门。
龙皇爱他书公子,一龙三凤配为婚。
龙宫招亲三宿整,生到三元弟兄三个人。
云台山上学仙法,迷魂洞里救父亲。
光明皇上封神职,三官大帝受香烟。”
  三公子说:“师父,我再问你:他可有底高经忏留下来?”“有的。有三官忏好拜,还有《三官经》好诵。”公子想了:要说拜三官忏嘛,我没得这许多人,也没这套家伙;《三官经》么,倒字字分清,一个人好诵的。就问:“师父,《三官经》有什么用处?”“少爷,你还不知?父母健在诵《三官经》,可以加添阳寿得长生;如果父母亡故诵《三官经》,地府赎罪早超升。
免得生死轮回苦,报得父母养育恩。”
  公子一听,喜之不尽:“师父,把这《三官经》卖给我吧。它是量了卖,称了卖,还是大约估估价钱?”“嘿嘿,三少爷,这部《三官经》一不称了卖,二不量了卖。人人都说黄金贵,它比黄金更值钱。”三公子说:“黄金虽贵,要份量还人,你到估估价看。”“不瞒你说,三天之前山东来了个酒肉汉子,精精壮壮,肥肥胖胖。
愿出黄金四百两,要买这部《三官经》。
千两黄金总不卖,只想送给有缘人。”
  三公子一听,连声道谢:“多谢师父,你想把《三官经》送给我了?”“喔,怎会送给你?”“才间还说你与我有缘,一歇辰光你倒赖账啦。”“三少爷,我和你有缘没用,要佛祖和你有缘。这叫有缘得度,无缘就不度。况且,这部经卷还有几个‘不得’:荤眼相不得,荤手碰不得,荤口念不得。
荤口念了《三官经》,佛祖罚你瞎眼睛。”
  公子一听,喜之不尽:“师父,你帮我烧香点烛,我来罚愿。”“三少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