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“太太,我怎得不来。前次怪我弄错,给老爷添了麻烦,失了面子,他张世登没法对老爷出气,就捉住我报复,真的用秤砣将我的世云打死了。太太,这遭我苦命一人,老爷不准状,我这没脚蟹冤从何处伸啊!”李氏爱珠问:“沈氏,你说怎办?”“太太,我这有点小意思,买茶不解渴,买酒喝不醉,请太太在老爷面前帮我诉诉苦,求求情。”李爱珠一看,心上盘算:“沈氏奶奶,这些东西我若不收,你又不放心,还要说我不近人情;收下吧,又不知老爷可准状,官司可得赢?这样吧,我权且收下,等你官司打赢了再拿回去。”“太太,你怎说到这话的——
官司赢不赢,全靠太太一个人。”
  胡老爷深夜从人家宴请上打转,回到房内,头对枕上一搁,枕下怎“咯里咯落”?拎起来一望,蜡板真黄。“哎,爱珠,这东西从哪来的?”李爱珠用手赶紧捂住老爷的嘴:“别响,别响,是告状的张沈氏拿来的。”“哎,还上她当,她专告谎状,上一案弄得我名声一落千丈!”“不,上一次她把事情弄错,让儿媳受了苦,儿媳回去后对沈氏报复,这次真的是世登把她的亲子世云砸死了。你就准状吧,不会错的。”“夫人哎,你就跟我弄点太平饭吃到老吧,不要让我得钱卖法,陪你受轧!”“老爷,你到说得好听,我吃你的戤饭?哪一次拿钱,你不是总叫我出面,靠你那几个俸禄课儿,能吃几天,够吃几年?
等你到了耳顺年,只好陪你吃黄连。”
  胡老爷一听,眼珠发定,默不作声。俗话说,吃酒红人面,财帛动人心。胡老爷还在犹豫未定,李爱珠又追上一句:“你真不准状假不准状?真不准状不要怪我,我刀也有,水也有,绳也有——
冲碎锅子砸碎盆,吵得你牢饭祭不成。”
  胡老爷挨她太太一吓,命总没得。“好了,好了,不要为了别人的事蹲家寻死作活。”
  胡老爷想想——
千里做官只为财,明来暗往鬼无猜。
如果哪个不为财,我也不到洛阳来。
老爷睡在牙床上,一夜无语暗思忖。
  次日天明,胡老爷晓得,今天第一桩公事就是沈氏喊冤。话言未了,
只听堂鼓嗵嗵响,冤枉喊了不绝声。
  胡老爷一看,可真是张沈氏上堂。老爷问:“何人喊冤,什么冤事?”“启禀老爷,小民张沈氏状告长子张世登。他从杭州回来,怀恨老娘,对我行凶报复,用秤砣砸死我亲子张世云。现在凶器、死尸俱在,还有张宝人证!
老爷呀,句句诉的是实情,虚言没得半毫分。”
  “衙役,去把张世登拘来,亦把证人张宝带了!”
公差衙役人四个,仵作子跟了紧随身。
  来到张世登家,仵作子验过尸体,死者确是被铁器砸死。张世登不逃不躲,公差拖起来就走——
链子锁了紧腾腾,拿他带了进衙门。
喊了张宝后头跟,他到堂上作证人。
  世登对堂上一跪,张宝对沈氏旁边一撑(站),胡老爷问:“你亲娘告你一状知罪吗?”“老爷,我不知亲娘告我何罪?”“你从杭州回来,身藏凶器,砸死弟弟世云,你还抵赖?现在人证、物证俱在,必须从实招来,不然,重重处治!”张世登想,在杭州府的公堂上吃到那种苦啊,今朝落在这地方瘟官手里,相顶相没得好果子吃。唉,君子不吃眼前亏,不让皮肉白受苦,走一步算一步,只好违心招认。
“老爷呀,是我是我总是我,我是违条犯法人。”
  “为什么要对你弟弟行凶?”
“老爷呀,我把兄弟来砸死,家产独归我一人。”
  说一句写一句,供口录得笔笔清。
拿他送到监牢内,重枷重锁做罪人。
  世登坐监,沈氏把陆氏赶出家门。
沿门挨户去乞讨,做世登的提篮送饭人。
  沈氏回到家里,见到世云头上鲜血已凝,血沽郎情,更加伤心。
“心肝呀,指望你能回家转,做我养老送终人。
这遭我倒要枯竹子上绑红纸,做你的磕头礼拜人。”
  张宝说:“太太不要哭,哭得梅香们要笑格。不怪张不怪李,只怪你自己,你自作自受,哭给哪听?只好捏住鼻孔吃酸醋。现在死尸搁在家不好当饭吃,赶快买口棺材置啦得,抬到坟堂里窖啦得!”这遭买口棺木,替世云换上干净衣服,收尸入殓,准备盖棺受钉。太白星君掐指一算:“啊呀,土龙星被其母误杀,正要盖棺受钉,安葬出殡,等他尸体一烂,怎救得活呢?”随即来到华盖高山,叫华盖老祖变只猛虎,度到华盖山修道,将来成其本位!
一阵虎风了不得,冲开张家两扇门。
梅香吓得溜,沈氏吓得抖,
爬在棺材底,吼(咳)总不敢吼。
  老虎发狠,把棺材盖一梗,对地上一滚,用脚爪一抓,拿世云对背上一搭,
放开虎步往前奔,华盖高山面前呈。
  虎一松口,拿他对前山一丢;用灵丹对他嘴里一按,阳气复原;眼睛一睁,看到一个年老伯伯对他面前一撑,他就开声:“老伯伯,这是什么地方?”“相公,这是华盖仙山。你被母亲用秤砣砸死,我把你度到山上救活,从此你不要染指红尘,与世争纷了。
你在前山修办道,我在后山任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