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必去烧庙堂门。
如今是,大臣要理朝中事,骨肉又不近你身。
你是一盏孤灯渐渐熄,独少添油看灯人。
宝德皇后泪纷纷,和尚肚里暗思忖。
  僧人问:“千岁娘娘,大二皇姑不愿舍手舍眼么,三皇姑的尸骨埋在何处?如今取不到她的活手活眼,能用她的尸骨研粉制药,也同样有效的。”“啊呀,我三女死得苦,尸首被猛虎拖去吃掉了,哪还能找到她的尸骨呢?”“既是如此,娘娘你也不要悲伤,万岁你也放宽龙心,还是我来想想办法。你们不要看我是游方僧人,我在外走的路多,认得人多,坐的船多,认得港多。我与南海大香山一位仙姑道交甚深,她在紫竹林中修道,胸怀大慈大悲,放眼救苦救难,你可派人虔诚顶礼去向她取得,她一定乐善好施,愿舍手眼。”
妙庄王闻这一声,毛病减轻二三分。
梓童哎,若是僧人能救我,兴林国让他治乾坤。
梓童哎,如是仙姑舍手眼,朕也苦心修前程。
  刘钦、赵震领妙庄王旨意,虔备香花果品,带领仪仗表礼,即日启程,往南海求仙。和尚将袈裟变作化身在宫中等候,真身已回香山普陀岩,叫善才、龙女化作凡童出门迎接朝廷大臣。此话暂且不表。
  再说张文、李武两个驸马公,听得和尚进宫,且闻妙庄王许其大位,二人更是放心不下。今日刘钦、赵震往香山取药,深恐妙药到手父王的恶病治好,天下将让与和尚执掌,那时他们的前程——传接王位之梦,将付之东流了。于是二人密谋。买嘱心腹内侍霍礼,潜入宫中,夜间将毒药假说是和尚煎来之汤,送至妙庄王床前,让皇上吃下,皇驾一崩,兴林江山自然非我你莫属。同时又将手下亲信索答来叫来吩咐说:“你到三更时分,身藏利器潜入宫中将那和尚刺死,旋即出来。”二贼摆布已定,相互对视一笑,好像美梦已成。
张文李武说得轻,妙善在灵山听分清。
两个逆贼行不义,天网恢恢岂容情。
  妙善即刻吩咐善才:“你速去将妙庄王床前逆贼送上的毒药换掉,把索答来捆绑在顺庆宫内,让朝廷对他发落!”
善才童子就动身,半夜子时入宫门。
  这时将近三更,奸贼霍礼手捧毒罐叩响宫门。彩女问:“何人叩门?”霍礼答道:“奴才在顺庆宫接得和尚煎的药汤,他说仙姑手眼一时难以到手,先服此药,可减轻龙体疼痛,故而奉和尚之意将药汤送来。”宝德皇后接过药汤,正要向龙床走去,善才隐身将皇后手上的药汤一拨,药汤对彩女脸上一泼——
宫女倒地昏沉沉,霍礼乘机逃出门。
  这时,索答来也悄悄潜进顺庆宫,看定和尚是呼呼大睡,他拔出利剑,立即猛刺过去,只见和尚身子一闪,身上的袈裟一转,奸贼却被袈裟绊倒在地,用力挣扎,越挣捆得越紧。
索答来犹如蚕作茧,千丝万缕紧缠身。
善才功成归山去,师父面前去禀真情。
  等到天明,张李二贼心神不定,出来打听。只见宫中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,议论纷纷。有的说皇宫今夜出了大事,有人用毒药杀君;有的说行医和尚被人杀死,凶手却也倒地丧生。也有说——
堂堂宫廷出命案,奸贼他,千个残生也活不成。
  妙庄王听得皇后禀告夜间宫中发生谋王杀僧一事,立即传旨,命锦衣卫褚定烈将军捉拿凶犯,速速追究报来。褚定烈立刻点兵,到顺庆宫将凶手擒获。索答来惊醒,睁眼一看说:“我才杀死和尚,怎又被将军捆绑在此?”褚定烈吩咐左右:“与我拷打,他暗刺僧医是何人指使,叫他从实招来!”索答来初时装痴装呆,闭口不认。褚定烈拍案大叫:“凶徒顽抗,夹棍侍候!”索答来见用夹棍大刑,晓得抵赖不过,遂说:“我招,我招,请将军免刑——
小人名叫索答来,驸马府中一听差。
命我深夜进宫门,身藏利剑杀僧人。”
  褚定烈又问:“投送毒药者何人?”“将军哪——
投汤送药是张府人,霍礼是他心腹臣。
只因圣上要让位,让与高明行医僧。
因差霍礼送毒药,要将圣上丧残生。
大人哪,小的句句是实话,讹错没得半毫分。”
褚定烈将军喝声:
“拿他重铐重镣押入天牢内,再禀圣上定章程。”
  妙庄王闻奏,气得怒目圆睁,大骂皇后:“我行不义,把一个孝顺女儿害死,你却纵容这等衣冠禽兽,终日骄奢淫逸,享我富贵,不思图报,反害我命,谋我江山,此等逆贼,不诛不足以警示后人!锦衣卫将军,速速拿住张、李二逆,立刻正法。奸党羽翼霍礼、小贼索答来处以凌迟碎剐!”
不论他国戚与王亲,谋王篡位不容情。
  褚定烈奉旨围困驸马府,捉拿驸马问罪不提。再说张、李二逆见谋君未成,杀僧败露,自知性命难保,急得像热锅上蚂蚁,团团乱转。大二两个公主也知这是闯下连天大祸,不但丈夫难保,而且自己的罪责亦在数难逃。她俩想想没法,就去哀求母后到父王面前说情。
  宝德皇后见两个女儿苦苦哀求,哭泣不过,便到妙庄王面前替女儿求饶:“我主呀,二逆图谋不轨,理当戮杀无赦,两个亲生骨肉,并非主谋,望我主看在臣妻面上,把她们赦免了吧?”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