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什么人,平夜到此何事?休要往里走。”王禅道:“休得胡言,快报进去,说云梦山水帘洞鬼谷子,奉掌教南极如意金钩到来。”小校听得鬼谷子,知是王爷的师父,忙报入营中。
  孙膑正在营中静坐,听报是师父奉如意金钩来,心中大惊道:“半夜三更,我师父请了掌教金钩,到来何干?”忙整衣冠,迎接入营,跪下叩头道:“早知师父奉掌教金钩到来,理当远迎,今迎接来迟,在驾前请罪。”王禅喝道:“好孽障,你干得好事,岂有不知海潮法力,你竟与他动手,倚仗神术,逆天行事。如今他摆下平龄会,请了三教圣人下凡,差为师的来调你去了。你仔细着五雷轰顶,甚是可惜!我度你一场,竟无结果,你把一个大罗天仙抛在水中。此是你自作自受,不听为师之言。”孙膑闻言,吓得魂不附体。歇了半晌,又道:“师父不必动怒,弟子下山一事,自作自受,怎敢连累师父。他今日既摆下平龄会,弟子跟师父同见三教圣人,任凭斩杀存留。”王禅道:“你也不必慌张,可等我去哀求,或者尚可保全,须要小心。”说罢,同出大帐,望高台而来。不知此去若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三十三回 海潮祭炮取燕国 孙膑散兵回临淄
  却说孙膑,闻得师父之言,便道:“师父不必动怒,弟子下山一场,自作自受,怎敢连累师父,弟子此去,见了三教圣人,斩杀存留,任凭处治。”王禅道:“你跟我去,好生哀求教主,或者还可保全,小心在意。”孙膑道:“弟子知道。”师徒二人出了青纱帐,一齐驾云来至芦棚之上,一齐跪下。
  王禅在先,尊一声:“教主,在下弟子领法旨将孙膑拘到,乞教主施行。”王禅缴了如意钩,叩头立将起来,侍立在旁。孙膑朝上叩头,尊声:“三位教主在上,弟子孙膑稽首。”三位教主,齐声开言:“孙膑,你万劫千修,磨尽盘棍错节、三尸一气,练成白虎青龙,已登大罗天仙,又受真人之位,实非轻易,岂是偶然。为何贪恋红尘,妄开杀戒,不顾顺逆,逆天而行,得罪海潮,以小犯大。今三教俱集,你还有何话说?”孙膑膝行两步,说声:“教主,弟子道行浅薄,焉敢逆天而行,以小犯大,自取罪过。只是弟子有万千苦楚,没奈何才染红尘,开了杀戒,也不过尽弟子一点忠孝之心。窃思弟子父兄,俱丧于王翦之手。弟子之母,年近古稀,无人侍奉,所以修书叫弟子下山。弟子曾想,为人岂可不孝,无奈只得下山。原意殡葬父兄,看看慈母。不想王翦绝情,又斩弟子之徒袁达等,又摆下诛仙阵,用金砂治处弟子。多亏白猿上朝仙洞,请了掌教南极下山,才破了诛仙阵。王翦又祭攒天箭,把弟子打死。又得毛遂偷丹,救了弟子。不意海潮老祖下山,虽在阵中苦苦哀求,只说放弟子回家,埋葬父兄,即刻回山。海潮老祖不依,在阵上要与弟子见个高下,后又排下混元阵,想治死弟子。多赖刘邦等把阵破了。不料海潮更下毒手,用锁地雷轰打易州,且今弟子之母,尚在城中,弟子怎肯坐视,只得用法破他。伏乞三教圣人慈听。”
  三位教主齐开言道:“孙膑虽然有忠孝之心,岂不知道王翦并吞六国,奉的勅旨。你今执迷不悟,是逆天难逃罪责。听我一言,早早撤兵,不染红尘,不失神仙之位。再要恃强,你纵有神通,怎出得三教之外。那时五雷前来,悔之晚矣。”孙膑垂泪道:“弟子感三位圣人慈悲,情愿收兵回国,断不敢违天意。”鸿濛圣人道:“孙膑,你父兄已死,孝道无亏。君恩未报,忠心有愧。看燕山之气数已绝,临淄之劫数将至,准备所为,稍尽鞠躬,以见仙佛不外君亲之义。惟要应时归山,不可贪恋,自遭天谴。”孙膑闻言,朝上叩头。如来道:“善哉,善哉,易州百万生灵,今日难逃雷炮之灾,我释子慈悲为本,念孙膑孝心,可将你母亲寡嫂,度脱此灾,以免雷炮之苦罢。”太上老君吩咐孙膑道:“你虽登仙位,尘缘未了,易州尽孝,临淄尽忠,劫运当然,不为逆天。自今之后,撤兵回国,但遇五鹤,即便入洞。若不依从,自取雷劫之苦,你且去罢。”南极道:“孙膑快去撤兵,不可有误取城之期。”孙膑连连答应,忙下高台,驾云回营。这里三教主,又对海潮道:“道友,你今晚且助秦皇,平定易州以应劫数,然后回山。”说罢,与南极、王禅一同辞了秦皇,各跨异兽,腾空而去。只听得鼓乐仙音,一派祥光霭气,一齐上天门而去。
  且说孙膑,回至营中,昏昏闷闷,独坐大帐之上,天已大明。众将上帐参见,不知孙膑昨夜赴平龄会之事。孙膑座上开言道:“众位旗牌,贫道请你们来,大破了混元阵,昨日又劫秦营,成其大功,皆赖众旗牌之力,每人赏黄金十两,彩缎十匹。还有几句良言,你等须要紧记。”六位爷一齐上拜,孙膑连忙扶起道:“众位日后,皆是有为之人,不可自弃。此去也不必到韩国,各回家乡,待时而动。好好的去罢。”众位爷就辞了孙膑,收拾了包裹,依着孙膑之言,各自回乡,不到韩国。后来楚汉分争,成其大事。此是后话,不必细述。
  且说孙膑,将六将旗牌送出大营,回来便唤孙燕:“走马入城,去接你祖母婶母进营,商议大事,不可迟误。”孙燕领令忙进城中,到了燕山府下马,进后堂把来意说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