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真气,四面八方,大小兵将,个个显露出来。旗幡招展,戈戟如林,犹如铜墙铁壁一般。
  子陵催鹿正走,举目一看,大惊失色道:“我方才与这贱婢动手,也未见这些人马,怎么转眼间就把我围困了。这贱婢此时焉能肯饶我呢?我是高山得道的门徒,生而何欢,死而何惧?凭着我的本领,闯得出去,万千之幸也;若闯不出去,也落个美名不朽。”想定主意,紧依脚力,高声大喝:“来者何人?敢拦贫道的去路,通你名来。”小将喝道:“我乃保国公三子,姓袁名刚,知我的利害,早早下马受缚,免我动手。”子陵大怒道:“小辈,谅你有多少本领,敢说这等大言,看我取你性命罢。”即催开梅花鹿,手提茶条杖,照头就打。袁刚一举斧急来相迎,斧杖并举,各逞英雄。鹿马盘旋,一场好杀。
  只杀得老道招架不住,鹿仰人翻,大叫“呵唷,好小辈。真力大斧沉,我焉能是他对手。”虚打一杖,往下败走,袁刚紧紧追赶,那袁刚的马比鹿还快,只赶得嘴尾相连,人挨马凑,袁刚心中自思:“我只道一斧子下去,把妖道立劈开两段,不足为奇,何不拿个活的,进城献功。”想定主意,抬起腿把斧压住,伸开虎手,把马前一提,紧赶上几步,使个大探身,一把拉住了黄丝条,大喝:“妖道过来罢。”用力往后一提,那老道着了急,往前一挣,两下的力大,只听得喀嚓一声,把系腰的丝条扯断,连道袍扯下半幅。老道慌忙催鹿,狼狈逃生,竟望南方而走。袁刚勒马不赶,复回汛地不题。却说金子陵逃至南方,喘息未定,迎面又来了一员大将,手提长枪,一声大喝:“妖道慢来,记得定国公三子独孤蛟么。你这妖道,胆大包身,敢来闯我的汛地。”不由分说,舞动钢枪,冲杀过来。
  子陵用杖相迎,虎斗龙争,各逞武艺。独孤蛟这杆枪,乃是祖传,金子陵岂是他的对手。十合之外,招架不住。茶条杖散乱,露出破绽来。独孤蛟使个拨草寻蛇的架势,左肋上中了一枪。那老道哎的一声,旋回梅花鹿,带伤大败。独孤蛟也不追赶,回守汛地不题。
  单讲金子陵,败走沙场,回首不见有人追赶,带回梅花鹿,心中自思:“左肋亦不知伤得如何?”连忙解开道袍服一看,虽然中了一枪,且喜伤得不重,只刺破一股皮,并无大害。老道紧上袍带,催鹿举杖,又往正北上走。忽见有一队人马阻住,门旗开处,现了一员大将,喊声如雷,高叫:“妖道,往哪里走?你老爷在此久等多时,岂不知护国公爷展麟的利害么?”子陵道:“我与展将军往日无仇,今日无冤,何不行些方便,放我出了重围,岂不感你的大恩。”展麟大怒道:“好妖道,怎敢下说词!你休要走,看我取你。”两手挺枪,旁心就刺。子陵举杖急架忙还,连战盘空,争战十余合,不分胜负。展麟在鞍轿上,摘下竹节钢鞭,拚在枪上,名为叶里藏花,枪里藏锋。只见金子陵催鹿一枚打来,展麟反手一枪架开。顺手提鞭,使了个金丝缠腕,举了过顶,明晃晃一根水磨竹节钢鞭,竟望老道而来。老道一见,骇得魂不在身,把头往前一闪,现出四平八稳的脊梁骨接了一下。打得子陵吐血而逃,旋回梅花鹿,闯至北方。展凤大怒:“好妖道,敢犯我的汛地么。”不容分说,举刀就砍。子陵不敢招架,往下忙奔。
  展凤催开坐骑,随后追赶,相离不远,用手中刀一举,大喝:“妖道看我的兵刃到了。”子陵回首一看,只见刀已到了顶门,把头一仰,双膝催开,鹿往前一跃,那刀砍下,只听得喀嘹一声,把金冠砍碎落地。虽然未砍着顶门,已经骇得魂飞魄散,拚命逃生。那秦营掠阵官,见子陵被围,飞马回营,奏明秦皇。早有王翦、赵高、章邯闻知,不及等候令旨,慌忙下帐,各提兵器上马,枣领本部军兵,飞出营门,奋勇杀入阵中。子陵一见大喜道:“多承三位相救,事不宜迟,就此闯出重围,方有生路。”三将闻言道:“国师说得有理。”不言四人往外攻击,且说龚娘娘闻得秦兵攻入重围救护子陵,心中大怒。用九环刀一摆,催开桃花马,飞奔北方。那四面八方众将见龙凤旗高展,星飞电掣,往正北去了,一个个齐放征驹,围裹上来,将子陵兵将围得水泄不通。金子陵见龚氏娘娘率领众将围裹上来,并无出路,心中着急。偶然想起:“我真昏杀了,如今被困,性命只在倾刻,何不施展法力,杀出重围。”想罢,口念真言,忽然狂风大作,走石飞沙,打得众军二目难睁。子陵大喜,招呼众将:“跟着贫道来,快些趁势闯出重围。”赵高、王翦、章邯一齐用力,率部下趁着一阵风沙,杀出龙潭虎穴。急急如漏网之鱼,回转秦营。这且不题。
  且说龚娘娘指挥众军,大困秦兵。不料金子陵暗祭风砂,闯出重围。娘娘大获全胜,收了阵势,率领众将,奏凯进城。
  那襄王在城里掠阵,见娘娘得胜收兵,心中大喜,率领文武下城,至西门上等候迎接。不多时,只见旌旗闪展,三军欢喜,鞭敲金镫,齐唱凯歌。襄王见娘娘进了西门,往前抢行几步。娘娘一见,滚鞍下马。君后携手同进行宫。娘娘便换了宫装见驾,襄王陪笑道:“梓童为孤的江山大战一日,杀败了子陵,其功不小,孤心感念不尽。”龚娘娘道:“一来托圣上洪福,二来仗南郡王妙计,三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