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  “急掣壁上所挂宝剑,意欲自尽。
  董卓慌忙夺过宝剑,拥抱言道:“李儒虽然相劝,我如何舍得爱卿。”
  貂蝉哭道:“这是李儒的计策。李吕二人交情甚厚,故设此不顾太师声名之计,谋算贱妾。太师若信其言,贱妾性命休矣。”董卓道:“爱卿放心,我明日当责备李儒,为你出气。”
  貂蝉听了,方才止泪拜谢。
  次日,李儒入见道:“今日良辰吉日,太师可以貂蝉赐于吕布。”
  董卓念怒言道:“奉先与我有父子之分,不便赐与,我不究其罪,已是宽恩,汝可传我之意,用好言抚慰他就是了。”
  李儒道:“太师不可为女色所感,还请三思为上。”
  董卓勃然变色道:“汝之妻妾可肯赠于吕布么?勿再多言,言则必斩。”
  李儒见董卓发怒,知道貂蝉先已进了馋言,苦劝无益。默然退出,迎天长叹道:“太师如此宠信貂蝉,吾辈必死其手矣。
  “后人读史至此,有诗赞叹道:司徒妙算托红裙,不用干戈不用兵。
  三战虎牢徒费力,凯歌却奏凤仪亭。
  李儒因董卓不用其言,心中不胜忧郁,暗想:“太师此时,为色所迷,自然不听良言,我且前去劝慰温侯。只要温侯能忘情于貂蝉,父子之间,也就不至损伤感情了。”想罢,便来看视吕布。
  只见吕布睡在床上,正在叹恨。李儒上前劝道:“温侯不可怨恨,太师一时发怒,失礼于你,经我一番谏劝,已是醒悟过来,命我前来宽慰温侯,不必介意。”吕布闻言默然不语。
  李儒俯首低言道:“我素知王允为人不怀好意,自己没有权力与我们作对,却将女儿先许温侯,后送太师,用那美人计来离间你和太师的感情,想收功于衽席之上。我屡次劝谏,太师陷溺已深,不肯听从,反而责我多事,诬陷好人,使我开口不得。但太师年老昏聩,且休提他。温侯乃是少年英雄,正可尽心竭力帮扶太师,共图大事,切勿为了个小小女子,中人奸计,为天下后世所笑。宜将貂蝉永远忘怀,打叠起精神,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,方不愧为当世英雄。温侯平日最是明白,故敢竭诚相劝,当不以我言为非也。”
  吕布嗫嚅良久,方才说道:“义父年老,疑心过重,我与貂蝉,毫无干涉。王允将女许我,也是一句戏言,并非事实。
  就是昨日之事,也是我心中烦闷,偶然步入后园,略遣闷怀,不意行至凤仪亭上,却巧貂蝉也在那里看花,我见了连忙退避,谁知义父入内,大起疑心,说我调戏他的爱妾,就将画戟戳我,幸我手脚灵便,躲闪得快,方免受伤。至于王允,与我们并无嫌怨,即与义父,交情亦是不薄,就是送女与义父为妾,亦系交欢之意,决不是什么计策。先生之言,恐非实情。”
  李儒连连摇头道:“温侯过于大意了。人心叵测,不可不防。占语道得好:‘画虎画皮难画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’但愿温侯从此小心谨慎,勿再轻入后堂,待我暗劝太师,速图大事。大事一成,便不怕了。温侯切记我言,不可多惹是非。”
  未知吕布肯从李儒之言否,且待下文分解。
  第十三章病阻逆谋
  话说吕布听了李儒之言,口中虽是不语,心内十分怨恨,恨不能立时将董卓杀死,夺回貂蝉。因对李儒说道:“先生之言,自当遵依。但是义父既有疑忌之心,我之性命恐怕难保,望先生在义父之前,能劝一二,日后自当重报。”
  李儒道:“此乃应得之事,何劳温侯叮嘱。”当即辞别吕布,急去聚集一班狐群狗党,商议进行大事。
  此信传入王允耳内,大吃一惊,便于暗中留心探听,知道董卓在某日齐集众将,共议大事。欲令兵士即夕哗变,逼勒献帝禅位,遂即致信貂蝉,令其设法阻止,暂救燃眉之急。
  貂蝉接到此信,也就留心侦察。果然确有其事,势已无可挽回,心中吃惊不小,暗暗筹划道:“必须如此,如此,方可救得一时之急。”
  主意已定,到得董卓议事之前,忽然腹痛起来,宛转呼号,只在床上打滚。到了后来,竟是声微气弱,势甚危殆。董卓见此模样,十分着急。忙命人报知王允,亲自在房陪伴貂蝉。
  不多一会儿,王允偕同名医华佗,前来诊病,诊视已毕,向董卓言道:“夫人此病有鬼魅在暗中作耗,非药石所能奏效。
  幸得太师是天生贵人,在房陪侍,鬼魅不敢相逼,尚能保全性命,太师若离此地,鬼魅必夺夫人之魂魄而去,必须过了一昼夜,方保无虞。太师休要轻忽。”说罢,拱手辞别,飘然而去,连药方也不肯开。
  王允送去华佗,含着痛泪,向董卓道:“据圣医华先生所言,小女十分危险,全仗太师在房镇慑,方可保全。老夫只此一女,望太师怜允衰迈,加意保护,俾其得延残喘,老夫父女感激大恩,不啻再生了。”
  董卓满口应承道:“司徒放心,老夫自当在房看视,决不出外一步。”
  工允暗暗欢喜,千叮万嘱,告辞而去。董卓便在房中陪着貂蝉,寸步不离,果然略略安稳。
  府中之人,闹了一夜,到得天色将明,貂蝉方始苏醒过来,看着董卓只是流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