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款,无非是谨遵台命四字,赔了银洋十一万圆,向他谢罪了案。从此日人得步进步,已认朝鲜为保护国,中国如肃毅伯等,还说朝鲜是我藩属,两不相对,各有见解,总不免后来决裂,只好算作暂时结束。暗伏下文。
  越南已去,朝鲜亦半失主权,法日两国,满意而归,英吉利不甘落后,遂乘此胁取缅甸。缅甸当乾隆年间,国王孟云,受清廷册封,定十年一贡的制度,久为中国藩属。道光初年,英并印度,与缅甸西境相接,缅甸西境有阿剌干部,适有内乱,向缅甸乞援,缅甸借出援为名,竟占据阿剌干部。阿剌干部众不服,复向印度英总督处求救。英总督遂发兵攻缅。缅人连战连败,没奈何与他讲和,愿割让阿剌干地,并偿英国兵费二百万磅。缅人不图自强,徒然衔怨英人,遇着英商入境,任意凌辱。亡国之由,多在于此。英人愤无可遏,又起兵攻略缅甸,把缅甸南境的秘古地方,占夺了去。到光绪十一年,法取越南,日图朝鲜,英人闻中国多事,索性起了大兵,直入缅京,废了国王,设官监治。中国无事时,尚不过问,多事时,还有什么工夫。光绪十二年,英人兼并上下缅甸,编入英领印度内。云贵总督岑毓英奏闻,清廷王大臣,又记起昔年档册,缅甸为我属国。事事如此,大约由贵人善忘的缘故。此时驻法使臣曾纪泽,因争论中法和约,调任英使,总署衙门又发电到英京,命他至英廷抗议。猫口里挖鳅。英人已将缅甸全部列入版图,布置得停停当当,哪里还肯交还?曾纪泽费尽心力,据理力争,起初是要他归还缅甸,英人不理,后来复要他立君存祀,仍守入贡旧例,英人又是不从。可叹这位曾袭侯说得舌敝唇焦,谈到山穷水尽,才争得“代缅入贡”四字。其实也是有名无实的条约。当时还按期进呈方物,嗣因清室愈衰,把此约亦撇在脑后。此非曾袭侯无能,乃王大臣因循之误。英人得了缅甸,还要入窥云南,滇缅勘界,屡费周折,后来结果,终究是英人得利,中国吃亏,云南边徼又被英人割去无数。昔也日辟国百里,今也日蹙国百里,这也是中国的气数。
  越南,缅甸的中间,还有一暹罗国,也是中国藩属,按年朝贡,洪杨乱后,贡使中绝。自从越南归法,缅甸归英,英法各想并吞暹罗,势均力敌,互生冲突,旋由两国会议,许暹罗独立自主,彼此不得侵略。只暹罗所辖的南掌地方,取来公分,至今暹罗尚算幸存,不过与中国早脱关系。从此中国的南服屏藩,丧失无余了,说来真是可叹!清廷王大臣,多是醉生梦死,不顾后患。慈禧太后逐渐骄侈,还想起造颐和园来,做个享福的区处。小子叙述至此,殊不能为慈禧讳了。
  有诗咏道:
  东南迭报海氛来,割地偿金不一回;
  圣母独饶颐养福,安排仙阙竞蓬莱。
  颐和园的风景,真是一时无两,欲知建筑的原因,容待下回续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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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合肥伯李鸿章,非真秦桧、贾似道之流亚也,误在暮气之日深,与外交之寡识。越南一役,中国先败后胜,法政府又竞争党见,和战莫决,彼心未固,我志从同,乘此规复全越,料非难事。乃天津订约,将与法使议和,但求省事,不顾损失,暮气之深可知矣。朝鲜再乱,维新党召日本兵入宫,日本未尝知照中国,遽尔称兵助乱,其曲在彼,不辨自明。袁世凯倡议入援,偕吴张二将,代逐乱党,翊王免难,日使竹添进一郎,至遁回济物浦,我已一胜,日已一挫,斯时日本,犹未存与我决裂之想。为合肥计,亟应声明朝鲜之为我属,一切交涉,当由中国主持,胡为井上馨至朝鲜,仍任朝鲜自与订约?伊藤西乡至天津,乃与订公同保护之约乎?光绪三四年间,日本咨照清廷,称朝鲜为自主国,不认为我藩属,经总理衙门抗辩,内称:“朝鲜久隶中国,其为中国所属,天下皆知。即其为自主之国,亦天下皆知。日本岂能独拒?”妙语解颐,日本人尝一笑置之。合肥知识,殆亦犹此。即或稍胜,亦百步与五十步之比耳。外交无识,宁有善果?越南去,朝鲜危,缅甸暹罗,相继丧失,不得谓非合肥之咎。本回实为合肥写照,暗寓讥刺之意。书法不隐,足继董狐直笔矣。
  
  第八十三回 移款筑园撤帘就养 周龄介寿闻战惊心
  却说颐和园开工,乃是光绪十一二年的时候,耗去经费,约不下三千万金。这时国帑支绌,三千万金的巨款,从何而来?相传是从海军款项下,调拨过去。中法一战,马江败绩,闽海舰队,丧亡殆尽,清廷因海氛日恶,决议大兴海军,整顿海防,将台湾划为一省,改福建巡抚为台湾巡抚,原有福建巡抚事,归浙闽总督兼管。并在北京设海军衙门,命醇亲王弈譞作为总办,弈劻、李鸿章作为会办,善庆、曾纪泽作为帮办。五大臣公同商酌,拟先从北洋入手,督练第一支海军,择定盛京旅顺口,山东威海卫为军港。醇亲王弈譞,本没有海军经验,弈劻、善庆,不消说起,只有李鸿章、曾纪泽二人,素称是究心洋务,曾纪泽又时常出使外洋,主持海军的要人,自然要推李鸿章。但海军问题,繁费得很,免不得要筹集巨资。鸿章苦心筹画,接连奏请,朝上总是驳的多,准的少。巧妇难为无米炊,妙手空空,如何兴得起海军?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