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莹,垂危邀功,请会奏惩处!”这位和事老耆英,连忙上奏,洋奴,洋奴!达洪阿闻这消息,也具奏声明原委,最后的一篇奏牍,恰是自请开缺,候钦派大臣查办。道光帝遂饬怡制台渡台讯究,一面将达、姚二人撤任。正是:
  功罪不明先受谴,忠奸未辨已蒙冤。
  毕竟怡制台讯究后,达、姚二人得罪与否,请看下回分解。
  ----------
  中英开衅,为禁烟而起,屡战屡败,直至江宁受困,情见势绌,不得已而乞和。种种条款,令人难堪,耆、牛、伊三大臣,唯唯诺诺,不敢少违。英人始愿,且不及此,何其怯欤?顾后人以此为五口通商之始,目为耆、牛、伊罪案,吾谓通商尚不足病,重洋洞辟,万国交通,中国宁能长此闭关乎?但战事为禁烟而起,至和议成后,于禁烟二字,绝不提及,是真可怪。英人未尝不允禁烟,我既事事如约,则禁烟二字,应不难乘此提议,数十百年之积毒,不至长遗,尚足为万一之补救。乃议和诸臣,见不及此,清宣宗亦屡败而惧,含糊了事。虎头蛇尾,能毋为外人窥破耶?本回写牛鉴,写伊里布,写耆英,暗中实写宣宗。语重心长,隐含无数感慨。
  
  第五十六回 怡制军巧结台湾狱 徐总督力捍广州城
  却说闽浙总督怡良,本是达、姚二人的顶头上司,只回军务倥偬,朝廷许他专折奏事,达、姚遂把始末战事,直接政府,闽督中不过照例申详,多未与议,因此怡良亦心存芥蒂。此次奉旨查办,大权在手,乐得发些虎威,聊泄前恨。外不能御侮,内却偏要摆威,令人可恼!到了台湾,驺从杂沓,仪仗森严,台中百姓,闻得怡制台为办案而来,料与达镇台、姚道台一方面,有些委屈,途中先拦舆鼓噪,争说达、姚二官员的好处,制台大人,不必查究。达洪阿得了此信,连忙亲往驰谕,百姓们才渐渐解散。
  怡制台一入行辕,门外又有一片闹声,经巡捕来报,外面的百姓,每人各执香一炷,闯入行辕来了。怡良问为何事?巡捕答称,百姓口中,无非为达镇台、姚道台伸冤。此时达、姚二人,见过怡制台,已自回署,怡良忙着人传见。不一时,达、姚俱到,百姓分开两旁,让两人入辕。怡良此时,只得装出谦恭模样,起身相迎,与两人行过了礼,随说:“两位统是好官,所以百姓这般爱戴。现仍劳两位劝慰百姓,禁止喧闹,兄弟自然与二位伸冤。”达、姚二人忙禀道:“大帅公事公办,卑职等自知无状,难道为了百姓,便失朝廷赏罚么?”正答议间,外面的喧声,越加闹热。怡良忙道:“二位且出去劝解百姓,再好商量。”达、姚二人,只好奉命出来,婉言抚慰。众百姓道:“制台大人,既已到此,何不出来坐堂,小百姓等好亲上呈诉。”达姚二人,乃再请怡制台坐出堂去,晓谕百姓。怡良没法,亲自出堂,见外面有无数百姓,执着香,黑压压的跪了一地。前列的首顶呈词,由巡捕携去,呈与怡良。怡良大略一瞧,便道:“本宪此来,原是与达镇、姚道伸冤,汝等百姓,好好静候,千万不要喧哗。”众百姓尚是不信,又经达姚二人,再三劝慰,百姓方才出去。
  怡良又邀达、姚二人入内,便道:“二位的政声,兄弟统已知悉,但上意恐有误抚议,所以遣兄弟前来。”一面取出密旨,交与二人阅看,内有“此案如稍有隐饰,致朕赏罚不公,必误抚局,将来朕别经察出,试问怡良当得何罪”等语。炀灶蔽聪,前后多自相矛盾。两人阅过上谕,便道:“卑职等的隐情,已蒙大帅明察,甚是感德不忘,现只请大帅钧示便了!”怡良道:“现在英人索交俘虏,台中擒住的英人,已多半杀却,哪里还交付得出?兄弟前时曾有公文寄达两位,叫两位不要杀戮洋人,两位竟将他杀死一大半,所以今日有这种交涉。”达洪阿道:“这是奉旨照办,并非卑镇敢违钧命。”怡良道:“君要臣死,不得不死。专制时代的谰语。现在抚议已成,为了索交俘虏一事,弄得皇上为难,做臣子们也过意不去。为两位计,只好自己请罪,供称:‘两次洋船破损,一系遭风击碎,一系被风搁沉,实无兵勇接仗等事。前次交出白人数十名,乃是台中救起的难民,此外已尽逐波臣,无处寻觅。”照此说来,政府可以藉词答复,免得交涉棘手了。”计策恰好,只难为了达、姚。达洪阿不禁气忿道:“据大帅钧意,饬卑镇等无故认罪,事到其间,卑镇等也不妨曲认。但一经认实,岂非将前次奏报战仗,反成谎语?欺君罔上,罪很重大,这却怎么处?”怡良道:“这倒不妨,兄弟当为二位转圜。”遂提笔写道:“此事在未经就抚以前,各视其力所能为。该镇、道志切同仇,理直气壮,即办理过当,尚属激于义愤。”写到此处,又停了笔,指示两人道:“照这般说,两位便不致犯成大罪,就使稍受委屈,将来再由兄弟替你洗刷,仍好复原。这是为皇上解围,外面不得不把二位加罪,暗中却自有转圜余地。兄弟准作保人,请两位放心!”如此做作,可谓苦心孤诣。达、姚二人,没奈何照办。
  怡良就将写好数语,委文牍员添了首尾,并附入达、姚供状,驰驿奏闻。道光帝一并瞧阅,见怡良奏中,末数语,乃是:“一意铺张,致为借口指摘,咎有应得”三语。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