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后病重形状。袁总统再属徐为代表,入宫慰问,隆裕后闻了袁总统三字,几似勾命的无常,阿哟一声,昏晕过去。好容易叫她醒来,尚是喘个不住。徐世昌瞧这情形反一时不能脱身,只好与世续、绍英提议隆裕后身后处置,一面叫入宣统帝,令他侍立床侧。二月二十一日,隆裕后已是弥留,到了夜间,回光返照,开眼瞧见宣统帝在侧,不觉呜咽道:“汝生帝王家,一事未喻,国已亡了,母又将死,汝尚茫然,奈何奈何?”说至此,喉间又哽咽起来,好一歇复发最后的凄声道:“我与汝要永诀了。沟渎道涂,听你自为,我不能再顾你了。”言讫,已不能言。世续入省数次,但见隆裕后双目直视,口中很想说话,偏被痰塞住喉中,只用手指着宣统帝,眼眶间尚含泪莹莹,霎时间阴风惨栗,烛焰昏沉,有清末代的隆裕太后,竟两眼一翻,撒手归天去了。陆续写来,不忍卒读。
  小子有诗叹隆裕太后道;
  孤儿寡妇总心伤,到死犹留泪两行,
  让国终存亡国恨,徒劳后史费评章。
  清后已逝,一切丧葬事宜,待小子下回再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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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蒙事方迫,藏事随之,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,难以袁总统之雄鸷,陆总长之才辩,卒不能屈服英、俄,弱国无外交,良可痛慨。若隆裕太后之病逝,实为袁总统一人逼死。石勒谓大丈夫行事当磊磊落落,不宜效曹孟德、司马仲达,欺人孤儿寡妇,狐媚以取天下,袁总统其有愧斯言乎?总之对内勇,对外怯,为中国人之陋习。阅蒙、藏诸要约而不变色者,凉血动物是也。阅隆裕太后之病逝,而不伤心者,吾谓与凉血动物,相去亦无几耳。
  
  第十九回 竞选举党人滋闹 斥时政演说招尤
  却说清隆裕太后病逝,乾清宫内当然料理丧仪,大殓后停柩体元殿。清宫内瑾、瑜、珣、瑨四妃于前晚闻信,均欲进宫询问,因神武门已闭,竟不得入。翌晨方得进宫,见故后遗骸已在体元殿停灵,并不哭泣,且指遗骸道:“你也有今日么?”无非妇女心肠。言讫后,向世续等问话,多方诘责,百般挑剔。世续等莫明其妙,徒嗟叹了好几声。还有一班小太监,乘着丧乱机会,纷纷搬运珍宝物件,连夜不绝。世续也弹压不住,穷极计生,便声言道:“袁总统已派段芝贵入宫,他系军人,看你等这般纷扰,将要军律从事呢。”宫监们听到此语,方渐平静,但检点宫中失物,约已值价洋十万元。世续一面治丧,一面请袁总统派员入宫,帮同料理。袁总统乃派荫昌、段芝贵、孙宝琦、江朝宗、言敦源、荣勋等数人,前往帮办,并命国务院发出通告二则,依次录述如下:
  据清室内务府总管报称,二月二十二日丑时,隆裕皇太后仙驭升遐等语,当经派员查检,医官曹元森张仲元等所开脉方,俱称虚阳上升,症势丛杂,气壅痰塞,至二十二日丑时,痰壅薨逝。敬维大清隆裕皇太后,外观大势,内审舆情,以大公无我之心,成亘古共和之局,方冀宽闲退处,优礼长膺,岂图调摄无灵,宫车宴驾?此四语好似挽联。追思至德,莫可名言。凡我国民,同深痛悼。除遵照优待条件,另行订议礼节外,特此通告!
  兹值大清隆裕皇太后之丧,遵照优待条件,以外国君主最优礼待遇,议定各官署,一律下半旗二十七日,左腕围黑纱。即民国制定丧礼。自二月二十二日始,至三月二十日止,以志哀悼,特此通告!
  此外派员致祭,复令各部院长官,亦亲往祭奠,并开国务院特别会议,查照优待清室条例,所有崇陵未完工程,应如制妥修,需用经费,均由中华民国支出。隆裕后祔葬崇陵,更兼赞助共和,有功民国,一切丧葬礼节,务须从优,费用归民国担任。会议已定,提交参议院,当然通过。
  自是清宣统帝归瑾、瑜两太妃抚育,后事如何,后文再行记录,暂且慢表。隆裕后赞成共和,不忍以养人者害人,可算聪明妇女,故于病逝时,特别加详。
  且说国会组织法,及各议员选举法,已公布多日,元年残腊,袁总统发布正式召集国会令,令曰:
  正式国会召集之期,依照约法,以十个月为限。民国元年八月,业将国会组织法,暨参议院众议院议员选举各法,公布施行在案。民国正式国会,为共和建设所关,本大总统躬承我国民付托之重,迭经饬由国务总理内务总长督令筹备国会事务局,及各该参议院议员选举监督,众议院议员选举总监督,选举监督等,分别妥速筹备。并先后制定参议院众议院各选举日期令,俾各依限进行。自约法施行以来,现已十个月届满,据国务总理内务总长呈具筹备国会事务局呈称:
  “众议院议员复选举,除据报延期各省分外,余均于民国二年一月十日遵令举行,其参议院议员选举,亦将次第遵令举行”等语,本大总统深维我中华民国缔造之艰难,夙夜兢兢,未敢以临时期内,稍涉暇逸。兹幸国会议员已如法选出,亟应依照约法,下令召集。自民国二年一月十日正式开会召集令发布之日起,限于民国二年三月以内,所有当选之参议院议员,及众议院议员,均须一律齐集北京,俟两院各到有总议员过半数后,即行同时开会。至关于国会开会之筹备事项,应由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