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我现带着精锐万余人在此,料此重庆城不难攻破,贵部久战辛苦,可稍稍休息,让敝军上前攻击。”但懋辛称谢。胡若愚即令滇军上前冲击,邓锡侯指挥的部队,都属久战的疲卒,如何当得住生力的滇军。战了半日,便支持不住,滇军渐渐进逼。邓锡侯大败,放弃了阵地,急急退走。这时卢金山已被周西成击败,失了铜元局,南面的战事,已完全失败。西北各路军队,得了这不祥消息,如何还能作战?一齐渐有瓦解之势。刘湘已无力再战,便通知各军,放弃重庆,此方是不得已而退,果然全依了各位战守退的主张,一笑。自己急急退往垫江。在长寿东北。同时袁祖铭也退往长寿,在重庆东北。邓锡侯、陈国栋也率领残兵,退往邻水去了。杨森和卢金山,各率了自己的残部,先跟袁祖铭退到长寿,住了一日,恐怕熊军来追,正图再退万县,不料守忠州、酆都的赵荣华,听说重庆失利,早已退往夔、万,好将军。却被贺龙袭取了酆都。杨森、卢金山因此不敢沿江退走,只好绕垫江梁山小路投奔万县,真是好将军。一面电呈吴佩孚告急。正是:
  争雄西土成春梦,好向东君乞救兵。
  未知吴佩孚如何应付,且看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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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武人多反复,非其本性然也,为物欲所蔽,利害所诱,虽欲贞一其志,而有所不能焉。是以反复变化,朝从乎秦而暮合乎晋,虽本人亦惟被造化播弄颠倒于利害物欲之中,而不能自知其何以至是,滋可悯也。抑武人固善反复,而惟四川之武人,则为尤甚。如邓锡侯,本逐杨森者也,而至此乃为杨森所用,刘湘,始与刘成勋相暱者也,终乃助杨而攻刘,而其后来之变化反复,虽川中之人,亦有莫知其所以然者。总而言之,为物欲利害所蔽,弗克自拔而已,政见主义云乎哉?爱国保民云乎哉?
  
  第一百四十八回 朱耀华乘虚袭长沙 鲁涤平议和诛袁植
  却说吴佩孚自决定武力统一的政策以后,没有一天不想贯彻他的主张。初时因见杨森入川,颇能制胜,心中甚喜,不料如今一败涂地,又来求救,不禁转喜为恼,问帐下谋士张其锽道:“杨森这厮,真是不堪造就,我如此帮他的忙,却仍旧不够熊克武的一击,这般无用的人,有甚么用处?只索由他去罢。”吴秀才发急了。张其锽道:“我们既然助他在先,现在他失败了,又毫不在意,一些不顾念他,未免使别人寒心;二则怕他无路可走,降了熊克武,未免为虎添翼,增加敌人的力量;三则旁人或许要疑心我们无力援助,在大局上也有妨碍。如今之计,惟有作速令王汝勤入川援助,免得熊克武的势力,更为膨胀。”吴佩孚道:“你的意思虽不错,计划却错了。他败一次,我们派一次援兵,这不是他被我们利用,倒是我被他利用了。他利用你,你也利用他,如今的世界,本是一利用的世界。如今我只嘱咐王汝勤,紧守鄂西,不准熊克武的川军,越雷池一步便得咧。”不肯多用力量,以疲自己,确是好计较。张其锽道:“大帅难道对于川战,也和湘战一般的不顾问吗?”吴佩孚笑道:“岂有不问之理?湖南一方面,你还不曾知道,我已派马济任两湖警备司令部参谋长,去代葛应龙管理入湘北军吗?”张其锽道:“既然如此,大帅何不再派王汝勤到四川去?”吴佩孚道:“川、湘的情形不同,川省僻在一隅,非用兵必争之地,湖南居鄂、粤之中,我们如得了湖南,进可以窥取两粤,退一步说,也足以保持武汉,倘然湖南为南方所得,则全局震动矣。”此湖南所以常为南北大战之战场欤?湖南地势之重要,湖南人民之不幸也。张其锽道:“如此说,大帅对于川战,真个完全不管了。”吴佩孚笑道:“川亦重地,哪有不管之理?张先生未知吴将军野心乎?野心未戢,岂有不管之理哉?我目下只教王汝勤给与杨森饷械,令其补充军实,再行反攻,能够胜利,四川我之有也,即使不胜,不过损失些饷械,在实力也毫无影响,岂不胜如再派兵入川吗?”比坐观蚌鹬之争,毫无损失者,已觉差了一点。张其锽大悟道:“大帅用兵,果然神妙不可及。”奉浇麻油一斤。吴佩孚微笑道:“神妙不敢当,不过比别人略能高出一筹耳,然而非兄亦不足知我。”一个炭篓子戴了去了。
  正说着,恰好马济来请行期,吴佩孚命人接入,对他说道:“湘战吃紧,吾兄宜赶紧赴任,倘能湖南得手,长驱南下,以抚粤军之背,广东政府,不难一鼓荡平也。”军阀所念念不忘者,独一孙中山而已。马济领诺,又请示了许多机宜,即日到湖南去了。原来湖南这次战争,先发生于湘西,因湘西的沅陵镇守使蔡巨猷,和前湖南督军、现在广东革命政府旗帜下的谭延闿素来接近,湖南省长赵恒惕眼光中最忌的,就只有谭延闿一人。恐地位不保耳,与吴秀才之忌孙总统,大致仿佛。其时适值有谭延闿回湘,蔡巨猷约期相应之谣,赵恒惕惟恐成为事实,遗祸将来,便作先发制人之计,下令调任蔡巨猷为讲武堂监督,沅陵镇守使一缺裁撤,所部军队由一、二两师长及宝庆镇守使分别收编。蔡巨猷明知是赵恒惕忌他,故有此举,如何肯低头接受,弃了一方之主不做,倒来赵恒惕矮檐下过生活,因此立刻分配军队,宣告独立,委刘序彝为中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