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不知爱国爱民,简直对于乃兄,亦不惜廉价拍卖。曹锟想了一想道:“且等我斟酌斟酌再说罢!”曹锐不敢多说,就此搁过不谈。
  那时张作霖和吴佩孚,均各扣留车辆,预备运兵。双方的情形,更是渐次露骨。各位调人,均已无力进言,一个个敬谢不敏,只得去请出几位老前辈来。两位是属于奉方的,赵尔巽、张锡鉴,一位是直方的,王士珍。还有张绍曾、王占元、孟恩远三位,这几位先生,倒好象专作和事佬的,可惜成绩很不高明。也附着他们三位的骥尾,拍了一个调停的电报,给张作霖和曹锟,原电曰:
  比年国家多故,政潮迭起,其间主持国是,共维大局实两公之力为多。近以阁题发生,悠悠之口,遂多揣测。又值双方军队,有换防调防之举,杯蛇市虎,益启惊疑,道路汹汹,几谓战祸即在眉睫。其实奉军入关,据闻仲帅原经同意,雨帅复有奉、直一家,当与曹使商定最后安全办法之谏电。两公和平之主旨,可见一斑。况就大局言之,胶澳接收伊始,正吾国积极整理内政之时,两公任重兼圻,躬负时望,固不肯作内争之导线,重残国脉,遗笑外人。即以私意言之,两公昔同患难,谊属至亲,亦不忍为一人一系之牺牲,自残手足。事理至显,无待烦言。现在京、津人情,震动已极,粮食金融,均呈险象,断非空言所能喻解。非得两公大有力者躬亲晤商,不足杜意外之风谣,定将来之国是。弟等息影林泉,惊心世变,思维匹夫有责之义,重抱栋榱崩折之忧,窃欲于排难解纷之余,更进为长治久安之计,拟请两公约日同莅天津,一堂叙晤,消除隔阂,披剖公诚。一面联电各省,进行统一,弟等虽衰朽残年,亦当不惮驰驱,赴津相候,本其一得之见,借为贡献之资。爱国爱友,人同此心,迫切陈词,敬祈明教。两公如以弟等谬论为然,并请双方将前线军队,先行约退。其后方续进之兵,务祈中止前进,以安人心而维市面。至于电报传论,暂请一概不闻不问,专务远大,是所切祷!
  另外又拍了一个电报给吴佩孚,词意大略相类。各方接了这几个电报,也并没有什么表示,在吴佩孚一方,因见各方面情形,愈迫愈紧,知道非一战不能解决,便亲自赶到保定,来见曹锟,请曹锟召集一个会议,付之公决。曹锟也正想借会议来决定和战,便于四月十一日,召集全体军官,开军事会议于保定。吴佩孚、曹锐、曹锳、张福来、王承斌、冯玉祥、张之江等重要高级军官,均各列席。由曹锟亲自主席,吴佩孚、张福来等都主张作战,曹锐和曹锳都主张议和。讨论了许多时候,还没解决。曹锟意存犹豫,张福来愤然说道:“老帅愿意仍作直系领袖,不受他人节制呢?还是愿作别人的附庸?如其愿做直系领袖,不受他人节制,除却努力作战,更有何法?如其愿作奉派附庸,也不必更说什么和不和,我们立刻投降了他们,岂不省事?”倒是他爽快。众人听了这几句话,都不禁失色。曹锐、曹锳大怒,一齐起立道:“你是什么人,敢说这反叛的话?难道不怕枪毙吗?”说着,都拔出手枪来。何至枪毙。曹四、曹七一味媚张,媚张即所以倒吴也。王承斌慌忙劝住。冯玉祥也起立道:“张氏通日卖国,举国痛恨,非声罪致讨,不足以蔽其辜。如不战而和,恐怕全国痛恨之心,将转移到我们身上来了。到了那时,老帅身败名裂,恐怕悔之晚矣。”冯氏善治军,明大体,而勇于有为,只此数言,公义私情,两面均到。曹锟之意稍动,回头看张国熔、吴心田、张锡元等诸将时,只见他们也一齐起立道:“非一战不足以尽守土之责,非驱张不足以安国家,谢天下,请老帅下令,我们情愿率领部曲,决一死战。”吴佩孚也道:“将士之气如此,请老帅弗再犹豫!”曹锟见众人都如此说,也有些醒悟,那曹锐、曹锳却依旧揎拳掳臂的,在那里和众人争论。曹锟见两位老弟如此,自觉不好意思,只得放出哥哥样子,把他们喝退,二人都气忿忿的走了。
  曹锐久任直隶省长,因在气头上,便要提出辞职,经幕僚再三相劝,方才改辞职为请假,所有职务,都由警务处长杨以德代理。这里吴佩孚等见曹锐、曹锳已去,便从新讨论作战计划,先由他解释现在的形势道:“我们以前所以不敢立刻决裂者,第一,因为兵力都散在陕、鄂,二则恐怕粤中出兵攻扰江西、福建,使两省自顾不暇,无力牵制浙江。那时卢永祥之兵,得联络马联甲旧部,扰我后方。更有赵杰首鼠两端,亦可从河南响应奉方,为我们心腹之患。现在粤中孙、陈分裂,决无暇对外,闽、赣便可以专力对付浙江,浙江也决不敢轻易出兵了。马联甲旧部,没有卢氏援应,也就不敢妄动。至于赵杰,我已用优势的兵力,将他监视,料他也决不敢明白表示态度,何况陕西、湖北之兵,现已集中河南,陕西方面,已决意暂弃,如不能一战,哪里去抵补陕西的损失?再则我们财力不足,饷弹匮乏,不易久持,敌方有日本为后援,又经过多年的积蓄,倒皖时,又得了许多军资,饷械都极充足,利于持久,情势确然如此。恐怕日子愈久,局势便要愈坏了。”张福来也道:“不说别的,单说他们以前教梁士诒不要发饷给我们,使我们军士无粮,自己溃散的毒计,也无非注意在这上头。吴帅也为这上头,万万不能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