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法上。故敝国政府,关
  于二月一日宣言之新策,特对贵国政府提及严重之抗议。且为尊重中立国之权利,维持两国之亲善关
  系,期望贵国政府,勿实行此新战策。若事出望外,此抗议竟归无效,使敝国不得已而断绝两国现存之
  外交关系,实属可悲。然敝国政府之执此态度,全为增进世界之和平,保持国际公法之权威起见,幸
  贵国熟审之!
  公文去后,德国竟置诸不理,于是欲罢不能,只好再进一步,与德绝交。先由国务院中,特设外交委员会,除国务院全体及各部所派中立办事员均列席外,再邀陆徵祥、夏诒霆、汪大燮、曹汝霖诸人,一同会议。巧值梁启超到京,主张绝德,著有意见书,段亦邀他入会,取决行止。梁善口才,详陈绝德与不绝德的利害,洋洋洒洒,颇动人听,各会员多半赞成。散会后,段总理入告黎总统,黎始终持重,不肯骤允。段总理道:“前次抗议书中,已有抗议无效,断绝国交的预言,他至今不复,若非决定绝交,岂不令他藐视么?”此说甚是。黎总统迟疑半晌道:“且商诸副总统,何如?”未免迂拘。段总理道:“既如此说,当即发电,邀他到京面决为是。”黎总统点首无言,段即退出,拍电邀冯,速即北来。是时与德宣战诸协约国,闻中国有绝德消息,都来劝诱。且云:“中国曾加入协约国,将来改正关税,收回领事裁判权,缓付赔款诸问题,均可磋商。”因此段总理意愈坚决。各政党复组织外交商榷会,国际协会外交后盾会等,讨论大体。两院议员,亦设一外交后援会,研究绝德问题。会冯副总统亦自宁到京与黎、段协商,大略以绝德为是。黎总统颇有动意,偏总统府中的秘书长饶汉祥,劝黎维持中立,不可绝德。饶本黎总统心腹,黎很信任,遂不愿与德绝交。三月四日,段总理进见总统,请电令驻协约国公使,向驻在国政府磋商与德绝交后条件。黎总统支吾道:“这……这事须经国会通过,方好举行。”段总理道:“现尚非正式绝交,不过向各国探明意旨,何必定要国会同意呢?”黎总统默然不答,恼动了段总理,不别而行,竟驰向天津去了。小子有诗咏段氏道:
  直道何曾不足彰?过刚毕竟露锋芒。
  一麾竟向津门去,盛气凌人乃尔狂。
  段既出京赴津,一面令人赍呈辞职书,害得黎总统又着急起来。但看官且不要心焦,容小子暂时收憩,待至下回再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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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意气二字,是极端坏处,看本回所叙,皆意气之为厉,闹得内外不安,府院之冲突未已,而国会之党争起,国会之党争未休,而府院之冲突又生。国家公器也,乃挟私求逞,闹成一团糟,抑何可笑?无论孰是孰非,即此龃龉之迭出,已非治平气象,况对外怯而对内勇,其状态更属可鄙。家不和必败,国不和必倾,读此回,不禁为民国前途危矣!
  
  第八十一回 绝邦交却回德使 攻督署大闹蜀城
  却说国务总理段祺瑞,主张绝德,黎总统不肯照允,他遂负气退出,竟往天津,且遣人赍呈辞职书。黎总统未免惊惶,当即派员挽留。不意教育总长兼署内务总长范源濂,也居然送入辞职书来。显见是段氏嫡派。黎总统益加忧虑,乃亟延冯副总统入府,商议挽回的法子。应前回冯氏入京。冯国璋道:“总统若要挽留段总理,除非与德绝交,否则国璋亦想不出甚么良法。”黎总统尚沉吟未决,可巧派遣留段的委员,回府复命,报称段总理已决计南归,不愿再来任事。国璋听了,不禁微笑。旁观者清。黎总统向国璋道:“他不肯再来,奈何?”国璋道:“总统若依他计策,管叫他即日来京。”黎总统徐徐道:“恐怕未必。”国璋道:“国璋愿赴津一行,劝他回来,但请总统决意绝德便了。”黎总统尚是默然。国璋道:“依愚见想来,我国尽可与德绝交,非但无害,且有大利。”黎总统道:“利从何来?”国璋道:“德犯众怒,已成公敌,就是与他联盟的意大利,亦加入协约国,对德宣战。古人说得好:‘寡不敌众’。看来德国总不能持久的。这可见中国与他绝交,将来决不致有害。若从利益上起见,是现在协约各国,已允我修改各种条约,岂非是一种大利么?”黎总统道:“改约的事情,果真靠得住吗?”国璋道:“且待段总理回京,再去探询协约各国政府,如果实行承认,始提出照会,与德绝交。”黎总统道:“既这般说,请台驾一行,留回段总理便了。”国璋当即退出,即乘专车赴津。
  到了晚间,果然两人同回,相偕至总统府,投刺进见。黎总统也即出迎,免不得与段总理周旋一番,段亦谦逊数语,当下发电各国,令各使探问明白。寻得各使复电,略言:“驻在国政府,大致承认,如果我国实行绝德,将来各种条约,可望修改”云云。于易黎、段两人,才表同情。冯国璋即日回宁。惟当时内外士绅,尚多异议,国会议员,如曹振懋、唐宝锷、丁世峄等,有对德抗议的质问书,马君武等且通电各省,反对绝德,外如张勋、倪嗣冲、王占元诸督军,统电请政府维持中立。还有孙文、唐绍仪、康有为、姚文栋、温宗尧等,也迭电政府国会,不应与德绝交。他如顺直省议会,奉天、上海、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