饮毕乃醒,乳遂大出,陈氏也不胜惊异。道成有庶兄二人,一名道度,一名道生,有相士见陈氏道:“夫人当生贵子,只可惜不能亲见!”陈氏叹道:
  “我有三儿,不知将哪个应相?”嗣复指道成道:“斗将大约将来当应验汝身呢!”原来道成表字绍伯,小名斗将,当丧父时,家乏余资,母陈氏尚亲操井臼。及道成为建康令,冬月尚无缣纩,独奉膳甚厚。陈氏尝撤去兼肉,语道成道:“居家务宜勤俭,我得一盘肉食,也好知足了。”未几亦殁。
  道成篡宋受禅,追尊父承之为宣皇帝,母陈氏为孝皇后。还有两兄一妻,均先时去世,追封兄道度为衡阳王,道生为始安王。妻刘氏少年寝卧,常有云气拥护,适道成后,治家有法。宋明帝末年,刘亦病殁,升明二年,追赠为齐国妃,齐建元元年,复册谥为昭皇后。补叙萧氏履历,是必不可少之笔。太子赜为皇储,次子嶷为豫章王,三子映为临川王,四子晃为长沙王,五子晔为武陵王,六子暠为安成王,七子锵为鄱阳王,八子铄为桂阳王,九子早夭,十子鉴为广陵王,十一子钧为衡阳王,钧出继道度为嗣,皇孙长懋为南郡王,光前裕后,安国定邦,饶有兴朝气象。
  蓦闻魏遣梁郡王拓跋嘉,奉丹阳王刘昶,昶系宋文帝第九子,景和元年奔魏,事见前文。南侵寿阳,齐主道成怡然道:“我早料有此着,已派垣崇祖出镇豫州,力能制虏,当不至有他虑。”遂不复调兵遣将,但拨运粮饷,接济寿阳。
  小子欲叙寿阳战事,又不得不将北朝事迹,约略补述。自魏主弘传位太子,自居崇光宫,柔然侵魏,弘因嗣主年幼,不能治军,乃复督兵北讨,逐走虏众。嗣复南巡西幸,一再外出,这位淫姣不贞的冯太后,乐得与李奕朝欢暮乐,共效于飞。应二十三回。适尚书李,出为相州刺史,受赃枉法,被人告讦,尚书李敷,暗中袒,替他掩饰,偏为上皇弘所闻,槛车征,考验当死。又欲黜退李敷兄弟,婿裴攸,替设法,谓应讦发李敷兄弟阴事,当可免罪。初意不欲背敷,转思生死攸关,也顾不得旧时僚谊,乃列李敷兄弟罪状三十余条,奏陈上去。弘不禁大怒,立诛李敷兄弟,得减死。未几仍复任尚书。
  看官,你想这冯太后贪欢恋爱,与李奕如何情密,平白地将情夫诛死,怎得不痛恨交并!当下嘱使左右,就上皇弘饮食间,暗加鸩毒。弘不知就里,食将下去,须臾毒发,痛得肝肠寸裂,七窍流血,一命呜呼!妇人心肠,如此阴毒。年仅二十三岁。追谥为献文帝,庙号显祖。时为魏主宏延兴六年,即宋主昱元徽四年。点醒年序,令人豁目。
  冯太后复临朝称制,改元太和,受尊为太皇太后,知书达事,亲决万机。授兄冯熙为太师中书监。熙恐人情不服,一再乞辞,乃出除洛阳刺史,仍官太师。太卜令王叡,姿貌伟晳,由冯氏特加青睐,令作李奕第二,超拜尚书。秘书令李冲,美秀而文,亦邀私宠。去一得二,其乐也融融。外面却优礼勋旧,如东阳王拓跋丕等,均加厚赏。
  丹阳王刘昶,由宋奔魏,迭遭宠遇,三尚公主。至是闻萧氏篡宋,表请声讨,冯太后与群臣计议,许昶规复旧业,世胙江南,作为魏藩,乃发兵数万,号称二十万人,归梁郡王嘉统带,奉昶南下,寿阳大震。豫州刺史垣崇祖,却不慌不忙,想出一条御敌的计策,保守危城,果得建功。小子有诗叹道:
  扞边端的仗奇谋,胡骑南侵不足忧;
  借得一泓肥水力,管城城守等金瓯。
  毕竟崇祖用何妙计,且看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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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果报二字,为释氏口头禅,儒家亦未尝不守此说。子舆氏曰,杀人之父,人亦杀其父,杀人之兄,人亦杀其兄,然则非自杀之也,一间耳。观于刘裕篡晋,传及四世,而萧道成起而篡宋,与刘裕如出一辙,阴谋攘夺,阳示谦恭,零陵、汝阴,同归于尽。王敬则更明告汝阴王,谓官家先取司马家亦如此,令起刘裕而问之,恐亦不能自解也。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,其报应诚巧矣哉!魏冯太后之弑魏主弘,亦未始非北朝之果报。北朝故事,后宫生子,将为储贰,必先令其母自尽,秕俗相沿,乃有母杀其子之怪剧,是亦一天之巧于报应也。若夫萧道成之奸险,与冯太后之淫乱,则演义已详,无容赘论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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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二十七回 膺帝箓父子相继 礼名贤昆季同心
  却说齐豫州刺史垣崇祖闻魏兵大至,即设一巧计,命在寿阳城西北,叠土成堰,障住肥水。堰北筑一小城,四周掘堑,使数千人入城居守。将佐统言城小无益,不足阻寇,崇祖笑曰:“我设此城,无非为诱敌起见,虏骑远来,骤见城小,必以为一举可拔,悉力尽攻,谋破我堰,我决堰纵水,淹彼不备,就使不尽淹没,也要漂流不少。锐气一挫,自然遁去了!”原是好计。将佐等方无异言。
  果然魏兵一至,即攻小城。崇祖自往督御,坐着肩舆,从容登城。魏兵举首仰望,但见他冠服雍容,不穿甲胄,首戴白纱帽,身著白绛袍,好似平居无事一般。大众很是惊讶,惟自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