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亦为怿所裁抑。爰与腾共嫉怿如仇,阴图报复。
  龙骧府长史宋维,由怿荐为通直郎,浮薄无行,怿常加戒饬。爰乘隙召维,用利相,使告怿有谋反情事。胡太后与怿通奸,更兼怿实无反情,一经案验,全出冤诬。怿当然无罪,维照例反坐。爰亟入白太后道:“今若诛维,他日果有人真反,何人敢告!”胡太后听了爰言,也觉有理,乃止黜维为昌平郡守。爰与腾更日夜密谋,料知怿为太后所幸,非用釜底抽薪的计策,断不能独除一怿。一不做,二不休,索性把太后幽禁,方好任所欲为。当下使主食胡定,进白魏主,伪言怿将进毒,贿臣下手,臣不敢为逆,故即自首。魏主年方十一,究是儿童性质,容易被欺,遂嘱定转告元爰,速图去害。
  是年为魏神龟三年,序值新秋,爰魏主御显阳殿,腾闭住永巷门,杜绝太后出路,爰独召怿入见。怿至含章殿后,又为爰所阻,不令怿入。怿大声道:“汝欲造反么?”亦怒叱道:“爰不敢反,特欲缚汝反贼。”怿再欲抗辩,已由爰指挥宗士,牵住衣袖,迫入含章东省,令人监守。腾称诏召集公卿,论怿大逆,拟置死刑。群臣畏他势力,莫敢抗议,独仆射游肇,出言相阻。爰、腾毫不理睬,竟入白魏主,谓公卿同议诛怿。魏主有何主见,含糊许可,当即将怿处死,并诈为太后诏敕,自称有疾,归政嗣君。遂将太后幽锢北宫,宫门昼夜长闭,内外断绝。腾自执管钥,连魏主都不得入省,只许按时进餐。太后不免饥寒,私自泣叹道:“养虎遭噬,便是我今日所处了!”
  此时尚非真苦。
  是时任城王澄已殁,爰与太师高阳王雍等,同掌朝政,改元正光,爰为外御,腾作内防,魏主呼爰为姨父,政由爰出。高阳王雍等亦只能随声附和,不敢相违。游肇愤悒而终。朝野闻怿被杀,统皆丧气,胡人为怿剺面,计数百人。小子独有诗讥怿道:
  含章受刃似冤诬,笔伐难逃古董狐;
  自古人生终有死,为何被胁作淫夫?
  已而由相州递入急奏,请诛元爰、刘腾,且将起兵讨罪。
  究竟相州是何人主持,待至下回表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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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梁主用降人王足计,命筑淮堰,无论其劳民费财,实为厉阶,即令淮堰易成,成且经久,亦岂遽足夺寿阳!果使寿阳归梁,于魏亦无一损,仁者杀一不辜而得天下,犹且不为,况丧民无数,以邻为壑,必欲争此一城,果何为者?甚矣哉梁武之不仁也!夫欲筑淮堰,不惜民命,荐祭宗庙,乃欲废牲,甚至如宏之一再谋乱,一再姑息,子弟可爱,百姓独不必爱乎?牺牲可惜,人民独不足惜乎?愚谬若此,真出意外。若夫胡太后之骄奢淫佚,原足致乱,即无元爰、刘腾,亦岂能长治久安?清河王怿之罹害,不无冤累,但未能预为防闲,反甘受牝后之淫逼,宫闱之乐事未终,而釜鑕已临于颈上,畏死者仍归一死,亦何若拒淫死义之为愈乎!吾于怿无所取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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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四十五回 宣光殿省母启争端 沃野镇弄兵开祸乱
  却说魏相州刺史元熙,系中山王元英长子,英自攻克三关后,三关事见三十二回。还朝病故,由熙袭封。熙颇好学,具有文才,惟轻躁浮动,常为英忧。英欲立熙弟略为世子,略固辞乃止。熙妻为于忠女,借忠威权,骤擢为相州刺史,又与清河王怿素称友善,通问不绝。
  熙莅任时,时方初秋,忽遇狂风骤雨,酿成奇寒,冻死驴马数十匹,随卒数人。嗣复有蛆生庭中。熙尝夜寝,见有一人与语道:“任城王当死,死后三日外,君亦不免;如或不信,但看任城王家。”熙恍惚相随,趋至任城王家前,果见四面墙坍,不遗一堵。正在惊叹,蓦被鸡声唤醒,方知是梦。回忆梦境,恐兆不祥,告诸亲友,大都从旁劝解,说是梦不足凭。及闻怿被诬受戮,不禁怒从中来,便欲起兵讨罪。熙妃于氏,援梦谏阻,熙已忿不可遏,不从妻言,遽称兵邺上,声讨爰腾。
  黄门侍郎元略,司徒祭酒元纂,俱系熙弟,由洛阳奔至邺城,助兄举兵。长史柳元章等佯为从命,暗中却嗾动部众,鼓噪入府,杀熙左右,即将熙、纂二人拿住,锢置高楼。一面飞报都中,元爰立派尚书左丞卢同,赍诏至邺,监斩熙、纂及熙诸子。熙将死时,贻僚友书道:“我与弟并蒙太后知遇,兄据大州,弟得入侍,垂训殷勤,恩同慈母。今太后见废北宫,清河王横遭屠酷,主上幼年,不能自主,君亲若此,臣子奚安?所以督厉兵民,誓建大义,不幸智力浅短,遽见囚执,上惭朝廷,下愧知交,流肠碎首,亦复何言!凡百君子,各敬尔身,为国为家,善勖名节!”元熙发难,虽若可原,但始谋不慎,徒死何裨?至熙首传至洛阳,亲旧莫敢过视,惟前骁骑将军刁整,竟为收埋,时共称为义友。
  熙弟元略独得幸脱,走匿西河太守刁双家,约历年余。因内外索捕甚急,别双奔梁,梁封为中山王,领宣城太守。魏元爰闻略受梁封,特遣使至建康,与梁通好。梁亦知魏深意,虚与应酬,即日遣归罢了。
  魏主诩久疏定省,意欲朝母,向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