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真言,动身离蜀。一出蜀道,便由地方官吏,奉着密诏,将他擒住,槛送入都。由中书省臣案问,责他指斥乘舆,立即枭首,籍没家资。
  这消息传到云南,诸王秃坚,大为不服,遂与万户伯忽、阿禾等谋变。传檄远近,声言:文宗弑兄自立,及诱杀边臣等情弊;遂兴兵攻陷中庆路,将廉访使等杀死,并执左丞忻都,胁署文牍。一面自称云南王,以伯忽为丞相,阿禾等为平章等官,立城栅,焚仓库,拒绝朝命。
  文宗闻警,乃以河南行省平章乞住,为云南行省平章八番顺元宣慰使,帖木儿不花为云南行省左丞,率师南讨,命豫王阿剌忒纳失里,监制各军。
  时有云南土官禄余,骁勇绝伦,名震各部,文宗令豫王妥为招徕,夹攻秃坚。禄余初颇听命,招集各部蛮军,效力出征,连败秃坚军,有旨授他为宣慰使,并云南行省参知政事。不防秃坚亦暗中行赂,买嘱禄余,教他背叛元廷。禄余贪利如命,竟归附秃坚,率蛮兵千人,拒乌撒、顺元界,立关固守。
  是时重庆五路万户军,奉豫王调遣,入云南境,为禄余所袭,陷入绝地,死得干干净净。千户祝天祥,本为后应,亏得迟走一步,得了前军败耗,仓猝遁还。事为元廷所闻,再遣诸王云都思帖木儿,调集江浙、河南、江西三省重兵,与湖广行省平章脱欢,合兵南下。诸路兵马,尚未入滇,帖木儿不花,又被罗罗思蛮,邀击途次,斩首而去,云南大震。
  枢密院臣奏言秃坚、伯忽等势益猖獗,乌撒、禄余亦乘势连约乌蒙、东川、茫部诸蛮,进窥顺元,请严饬前敌各兵,兼程前进,并饬边境慎固防守云云。于是文宗又颁发严旨,命豫王阿纳忒剌失里等,亟会诸军进讨。且以乌蒙、乌撒及罗罗思地,近接西番,与碉门安抚司相为唇齿,应饬所属军民,严加守备。又命巩昌都总帅府分头调兵,戍四川开元、大同、真定、冀宁、广平诸路,及忠翊侍卫左右屯田。那时军书旁午,烽燧谨严,战守兼资,内外巩固。
  云南茫部路九村夷人,闻大军陆续南来,料知一隅小丑,不足抵御,乃公推头目阿斡阿里,诣四川行省,自陈本路旧隶四川,今土官撤加伯,与云南连叛,民等不敢附从,情愿备粮四百石,丁壮千人,助大军进征。当由四川省臣据实奏闻,文宗以他去逆效顺,厚加慰谕。
  自此遐迩闻风,革心洗面,豫王阿纳忒剌失里,及诸王云都思帖木儿,分督各军,同时竝集。还有镇西武靖王搠思班,系世祖第六子,亦领兵来会,差不多有十余万人,四面进攻。
  先夺了金沙江,乱流而渡,既达彼岸,遇着云南阿禾军,并力冲杀,阿禾抵敌不住,夺路溃退,官军哪里肯舍,向前急追。弄得阿禾无路可逃,只好舍命来争,猛被官军射倒,擒斩了事。
  进至中庆路,又值伯忽引兵来战,两军相遇于马金山,官军先占了上风,如排山倒海一般,掩杀过去。伯忽虽然勇悍,怎禁得大军压阵,势不可当。又况所统蛮军素无纪律,胜不相让,败不相救。看看官军势大,都纷纷如鸟兽散。剩得伯忽孤军,且战且行,正在势穷力蹙的时候,斜刺里忽闪出一支伏兵,为首一员大将,挺枪入阵,竟将伯忽刺死马下。这人非别,乃是太宗子库腾孙,曾封荆王,名叫也速也不干,他与武靖王搠思班,同镇西南。至是闻大军进讨,他竟带领亲卒,遶出伯忽背后,静悄悄的伏着,巧巧伯忽败走,遂乘机杀出,掩他不备,刺死伯忽。
  当下与豫王等相会,彼此欢呼,合军再进,直入滇中。秃坚走死,禄余远遁。云南战事,无甚关系,所以随笔叙过。乃遣使奏捷,回应上文。且请留荆王镇守,撤还余军。
  文宗视朝,与中书省臣等会议,佥云南征将士,未免疲乏,应从豫王等言。乃命豫王等班师还镇,留荆王屯驻要隘,另遣特默齐为云南行省平章,总制军事。
  特默齐抵任后,复遣兵搜剿余孽,适值罗罗思土官撤加伯,潜遣把事曹通,潜结西番,欲据大渡河,进寇建昌。特默齐急檄云南省官跃里铁木儿,出师袭击,将曹通杀毙,又一面令万户统领周戡,直抵罗罗思部,控扼西番及诸蛮部。土官撤加伯,无计可施,竟落荒窜去。
  既而禄余又出招余党,进寇顺元等路。云南省臣,以禄余剽悍异常,欲诱以利禄,招他归降。乃遣都事诺海,至禄余砦中,授以参政制命。禄余不受,反将诺海杀死。都元帅怯烈,素有勇名,闻诺海遇害,投袂奋起,夤夜进兵,击破贼砦,杀死蛮军五百余人。秃坚长弟必剌都古彖失,举家赴水死,还有幼弟二人,及子三人,被怯烈擒住,就地正法。只禄余不知下落,大约是远奔西裔了,余党悉平,云南大定。了结滇事。
  文宗以西南平靖,外患已纾,倒也可以放心。只太子阿剌忒纳答剌疹疾未痊,反且日甚一日,有时热得发昏,仍旧满口谵语,不是明宗附体,就是八不沙皇后缠身。太医使朝夕入宫,静诊脉象,亦云饶有鬼气,累得文宗后卜答失里祈神祷鬼,一些儿没有效验,她已智尽能索,只好求教帝师,浼她忏悔。帝师有何能力,但说虔修佛事,总可挽回,乃命宫禁内外,筑坛八所,由帝师亲自登坛,召集西僧,极诚顶礼。今日拜忏,明日设醮,琅琅诵经,喃喃呪呪,阖宫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