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过去。
  北军顿时骇散,由撒敦追击一阵,杀死多名。是时天尚未明,撒敦即缚送答失雅失帖木儿,上山报命。燕帖木儿复命他追赶溃卒,他即回马下山,逐溃卒出古北口,然后回军。
  这边的燕帖木儿,收集各军,整辔回营。时方天晓,由军士推上孛罗帖木儿及撤儿讨温、答失雅失帖木儿。燕帖木儿拍案道:“你等助逆叛顺,死有余辜,本爵帅不便饶你!”孛罗帖木儿等亦大声话詈,即由燕帖木儿申明军法,喝令斩首。
  须臾,已将首级三颗,呈上帐前。
  燕帖木儿方遣人奏捷,帐外又递到紧急文书,由燕帖木儿展阅一周,即语诸将道:“叛王也先帖木儿,与秃满迭儿,又陷通州,将到京师。京中已召我还援,我等勤王要紧,速即启程。”此处北军,借燕帖木儿叙明,又是一种笔法。诸将不敢有慢,当即随燕帖木儿拔营而南。趱途两日,即到通州,时已日色衔山,晚烟四起。诸将请择地立营,燕帖木儿道:“寇敌将近,不驰去杀他一阵,还待何时!”说着,已挥兵疾进,约数里,即遇敌兵。敌兵未曾防备,狼狈奔趋,燕帖木儿追杀里许,因天色昏暮,才命下营。
  次日黎明,复整兵追敌,西至潞河,见北军已在河北,列阵以待,人如排墙,燕帖木儿倒也不敢进逼。至夜间,欲渡河击敌,奈隔岸火光透澈,映入河流,好似掣电空中,群芒四射,因此按兵不动。待到黎明,遥望敌营中已无声响,只有人影模糊,尚是沿河立着。此时也无暇细辨,便麾兵结筏渡河,各军安然西渡。及达彼岸,各持刀砍人,不意统是黍稭做成,上披毡衣,地土积草,尚有余焰未熄,才晓得敌已夜遁,但放火植秸,作为疑兵罢了。燕帖木儿也有被欺之时。
  燕帖木儿愤甚,复率兵穷追,将抵檀子山,四面都是枣林。这枣林中恰有敌兵伏着,陡从斜刺里杀出,亏得燕帖木儿军律素严,不为所迫,猛见也速帖木儿、秃满迭儿,纠合阳翟王太平,国王朵罗台,平章塔海军,踊跃前来,差不多有五六万人。燕帖木儿不敢轻敌,只先令军士列好阵势,前面持弓矢,后面执刀盾,又后面挺戈矛。直待敌兵逼近,一声令发,万矢齐射,势似飞蝗,偏敌兵持盾而前,冒死上来。燕帖木儿复令止射,驱刀盾、戈矛两队,直前抵格。两军混战一场,互有死伤,看看红日将落,敌兵毫不退却,只管舍命相持。
  燕帖木儿子唐其势,见各军战敌不下,恼动性子,拨马临阵。阳翟王太平,挺枪来战,唐其势大吼一声,吓得太平倒退。未及数步,已被唐其势用戈刺着,翻身落马。军士乘势蹴踏,把太平肉体,变作烂屎相似了。敌兵见太平被杀,顿时惊溃。燕帖木儿就此赶上,杀得尸横遍野,血流成渠。方欲收军,巧值撒敦到来,得了一支生力军,便命引兵再追,自率大军南归。撒敦追了数十里,见敌兵四散逃去,杀毙了数百名,也即回来。
  会上都诸王忽剌台,指挥阿剌铁木儿,及安童等,复攻入紫荆关,进犯良乡,游骑径逼京南。此处用直叙法,视前又变。燕帖木儿闻警,即循北山西行,令将士脱衔系囊,盛莝豆饲马,且行且食。晨夜兼程,至芦沟河,并不见敌。嗣得探报,忽剌台等已闻风西窜了。
  燕帖木儿因已抵京师,遂入觐怀王,甫至肃清门,都人士焚香迎接,罗拜马前。燕帖木儿辞不敢受,都人齐声道:“非王爷忠诚报国,民等何能更生?此恩此德,敢不拜谢!”燕帖木儿下马慰劳道:“此皆天子威灵,我有何力可言?”此时的燕帖木儿,几似古之名将,无以加之。及至内城,怀王亲出迎师。燕帖木儿下马行礼,由御手扶起,相偕入城。随即赐宴兴圣殿,赏给无算,亲授太平王黄金印,尽欢乃散。燕帖木儿拟休息数日,再行出兵,忽接撒敦军报,古北口又被陷了。正是:
  两都军报无虚日,万里烽烟未靖时。
  未知何人陷入古北口,且看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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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本回纯叙燕帖木儿战事,见得上都各军,均不足与燕帖木儿相敌,燕帖木儿,信一元代之枭雄哉?读《元史·燕帖木儿列传》,未尝不胪叙战迹,而写生妙手,却不若此书之为良。盖彼第直录事实,而此且曲为描摹;不特渲染战争,并举燕帖木儿之权诈,亦揭露纸上,吴道子之手笔,亦无以过之。且旋师入京时,卑以自牧,让美君王,处处似忠,实处处是诈;周公恐惧流言日,王恭谦恭下士时,读此益无限生感矣。
  
  第四十一回 倒剌沙奉宝出降 泰定后别州安置
  却说燕帖木儿得撒敦来文,报言古北口复陷,心中大愤,即日召集各军,出京北去。途次又接紫荆关急报,苦难分身,只得遣快足至辽东,飞调脱脱木儿西援。看官!你道陷古北口及紫荆关的兵马,从何而来?原来就是秃满迭儿,及忽剌台、阿剌铁木儿等军。秃满迭儿等,被燕帖木儿杀败,逃出口外,会集散卒,定议分攻,秃满迭儿自率一军袭古北口,忽剌台、阿剌铁木儿、安童、朵罗台、塔海等,联军袭紫荆关,意欲两面夹攻,令燕帖木儿无暇兼顾,可以转败为胜。计非不佳,奈庸驽何?不意燕帖木儿煞是神勇,秃满迭儿方入古北口,燕帖木儿已到檀州,两军南北各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