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思:“天下如此多妖,怎的少昊氏前,便没有妖?我知道了。一念之善,祥风和气;一念之恶,妖星厉鬼。吾之心正,则天地之心亦正。吾之气顺,则天地之气亦顺。”于是虔诚致敬,祭祀天地山川。果然是:
  人心生一念,鬼神即皆知。
  善恶若无报,乾坤必有私。
  那天地山川正神,见颛项命官南正,虔诚致享,自然来格。但听得东村里,捉得一个小儿怪,生得怎的?东村那人道:“三日夜,各人就榻将睡,听得房门外的响声,开门一看,乃一白骨小儿,四向趋走。始叉手,后摆臂,骨节便格格的响。我呼起众人,厉声喝之,小儿跳上阶。再喝,小儿募入门道:‘儿要乳吃。’用拳击之,随拳坠地,又曰:‘儿要乳吃。,家人以棒乱击,小儿骨头,节节解散,散而复合者数四。叫家人以布囊盛住,提去三五里远,投入一枯井中。次夜又至,手擎布袋,在庭上抛来掷去,跳跃自得。家人又拥出擒住,复以布囊如前盛之,紧紧捆缚,又把索子悬个大石头,沉在河水深处去了。次夜又来,左手拿囊,右手执索,趋走戏弄如前。我家人已预备大木,凿空其中,待他来,擒于空木中藏之,以大铁叶压住他两头,以钉钉之,把酒肉同往,悬巨石,流之太江。小儿又欲负木趋出,我等嘱道:‘我有酒肉相谢。’乃将酒肉祭奠之,今不复来矣。”
  又听得西村捉有一个女人怪。这女人怪,生得怎的?西村人道:“我西村有一空木,高十余丈,广数围,中空心可容人。昨日远远见一女人,穿着绯裙,跣双足,袒膊披发而走,其疾如风。渐近前,和我西村一人道:‘后有人觅,但说不见,恩德甚甚。’女人遂奔入枯木中。约半个时辰,见一人乘甲马,衣黄金衣,身带弓剑,奔逐如电。每一步行二十余丈,或在空,或在地,到我西村,问曰:‘见绯裙女人否?’众道:‘不知。’金衣人曰:‘勿替他藏,此不是人间女子,乃飞天夜叉,夜叉有党数千,柑继在天下害人,已八十万矣。今已被擒戮,独此是最凶恶的,昨夜三奉天帝命,逐来至此。’我西村人闻此,乃教他云:‘躲大空木中。’金衣人便向空木下,入木窥之。绯裙女人走出,拔空而上,金衣人逐去七八丈许,渐赶入霄汉,投于碧云中。仰望空际,忽明忽暗,久之,雨下三数十点血,想绯衣女人中流矢也。”
  话分两头。自颛项以后,神不侵民,民不渎神,九黎诸侯也不敢作乱,民安其生。帝乃作历,以孟春之月为元,是岁正月朔旦立春,五星会于天,历于营室亥娵訾之次,冰冻始泮,蛰虫始发,夜来鸡鹄始三号。天地万物,自此和顺。颛顼氏问:“民间还有妖魔怪异否?”俱奏道:“圣人治世,万物惠和,妖灭怪消。”颛项大悦,命飞龙氏曰:“为我作崇德象功之乐。”飞龙氏领命,会八风之音,造为一曲,名“圭水曲。”如何叫作八风?东北曰条风;东方曰明庶风;东南曰晴明风;南方曰景风;西南曰凉风;西方曰闾斗风;西北曰不周风;北方曰广莫风。作乐正要节宣这些风气。颛顼氏道:“汝这曲,奏时何如?”飞龙氏道:“我这曲一奏,能召和气而生物。”颛顼命奏之,但见:
  数宫之应气清明,刻羽流商亦和平。笙簧几度,琴瑟几更,山效珍而含泽布气,水产金而莹彻有情。
  调阴阳则六英乐奏,铸浮金而大林远鸣。
  颛项听了这乐,见了浮金效珍之异,喜孜孜道:“是可以享上帝,朝诸侯矣。”遂名其乐曰“承云”。
  颛项氏静渊有谋。洁诚祭祀,理四时五行之气,以教化万民。北至于函陵顺天府;南至于交趾;西至于流沙居延县;东至于蟠木。莫不来属。
  话分两头。这蟠木地因是东海中一山,名度索山,山上有一株大桃树,枝叶檠天,蟠屈有三千里远。这三千里,内外人民,皆借这株桃树生活。那桃树生得:
  枝枝金露翻风,叶叶碧绿青葱。下蟠无数龙蛇薮,几多狐狸鹿兔鼨。
上栖不尽弯鹤鹳,与那乌鹊莺鸦丛。花开万里迎红日,实结千寻满太空。
千村尽仰缃核熟,一年一度衣禄丰,知是圣神饶瑞德,处处桃花一样同。
  那度索山下,千乡万村的人,一年一度,摘桃飏海,来各处贩卖。颛顼氏之世,却分外饱满丰大。度索山下人,也知颛顼氏的治平,所以蟠木之地俱服化宾从。在位七十八年,崩,年九十一岁,葬于濮阳东昌府。
  少昊之孙帝喾立。帝名岌,蟠极所生。帝甫生时,即自言曰:“我名叫作岌。”龆龄便能施行,穷极道德。年十五,佐颛顼,受封于辛;年三十,以木德代高阳氏为天子。说他起基于辛,故号高辛氏。都于亳,今河南偃师县。元年,命臣典乐声歌,名曰九招之乐。是时有房王作乱,帝乃募天下:“有人能得房王头者,赐金千斤,分赏美女。”辛帝有个犬,字盘瓠,毛生五色。帝出入,犬常随之。辛帝出了这令,犬便不见。不知这犬走去见房王。房王见是王犬,大悦,曰:“犬亦来归我矣。”令人张大宴会,为犬作乐饮酒,犬叫跳自得。房王道:“犬乐,必我有天下分。”不觉醉卧。盘瓠看睡熟,咬房王头而还,无人知者。辛帝见犬衔房王首,大悦,厚与犬肉糜,犬不食。经一日,辛帝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