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说!现有李成父子,射死赞天王,刀伤子牙猜,你擅敢冒认么?不须多说,捆绑手速将解官拿下正法!”狄青冷笑一声道:“杨宗保,你真要害我么!也罢,由你便了。”当即卸下盔甲,脱去征袍,刀斧手将狄青紧紧捆绑。
  旁边礼部范爷,怒气满胸,打虎将气塞喉咙,狄青厉声大骂道:“杨宗保,吾明知你受了朝中大奸臣买嘱,串通了磨盘山强盗,劫去征衣,抹过本官战功,忘却无佞府三字,归附奸臣,辜负圣上洪恩,你虽生臭名万代,吾虽死百世流芳。”这几句话,骂得杨宗保几乎气倒帅堂,二目圆睁,骂道:“大胆狄青,敢将本帅屈枉痛骂,速速将他推出辕门斩首!”狄青道:“且住!若要斩我,须将赞天王、子牙猜首级,拿来还我,便由你杀。”元帅道:“你有什么首级拿来,向本帅讨取。”狄青道:“交与焦廷贵拿来,已经你辕门号令,怎说没有?”杨元帅听了,顿觉惊骇,心中有几分明白,忙问左右道:“焦先锋可曾回关?”众将道:“启禀元帅,焦先锋尚未回关。”范爷听了,只是冷笑,杨青道:“既然狄王亲交首级于焦廷贵,须向他讨还,方得分明此事。”正说之间,偶见地下一书,拾起一看,上面写着:“长孙儿宗保展观。”杨青微笑道:“元戎的家书到了。”此书乃是狄青卸甲解袍时,跌落下来。
  当时杨元帅心中明白,哪里按捺得定,只得立起,一手还拿上方宝剑,一手接过家书一瞧,乃祖母来的家书,只因在帅堂上,不便拆了观看,且收藏袖中。明知祖母要包庇狄青,一把上方宝剑,发又发不出,放又放不下,正有些事在两难,便对范爷道:“礼部大人,狄青说焦廷贵拿回两颗首级,不知是真是假,须问焦廷贵才知明白,你道如何?”范仲淹听了,冷笑道:“狄钦差过却限期,罪之一也。失去征衣,罪之二也。冒功抵罪,罪之三也。辱骂元帅,罪之四也。将他处斩还太轻,理该碎尸,立正军法。”这几句言词,说得元帅脸色无光,只得转向西边,呼问杨青道:“狄青失去征衣,原该正罪,但有此大功,可以抵偿,须待焦廷贵回关,方能明白。不知老将军怎样主裁?”杨青道:“死生之权,全在元帅手中,缘何动问起小将来了?倘我劝谏不要斩他,又赔补不起征衣,此事牵连重大。我实不敢担当。”
  杨元帅满脸通红,只得吩咐刀斧手推转狄青,问道:“狄青你既能收除了赞天王、子牙猜,可将其情由细细言明。”狄青带怒,大呼道:“杨宗保你且听着!”遂将在磨盘山失征衣后,往大狼山杀了二将,交首级于焦廷贵,先回关中报知情由,一一说明。又道:“我立此战功,可以抵偿失征衣之罪,你今贪冒我大功,害我一命,却是何故?”元帅闻言,心中不安,杨青笑道:“妙!妙!两颗人头,三人的功劳,这官司打起来,着实好看。”
  元帅即吩咐传进李成父子,二人闻命,齐来进见元帅,只因官卑职小,自然该当跪下。父跪东,子跪西,启道:“卑职李成、李岱,谢帅爷赐宴。”元帅问道:“李成、李岱,这赞天王、子牙猜二将,乃狄青箭射刀伤的,你父子二人,为何冒认了他的功劳,该当何罪?”李成见间,惊吓不小,李岱更是慌张无措。李成心想:只道功劳是焦廷贵的,故立心冒认,希图富贵,岂知乃狄王亲功劳。也罢,事已至此,木已成舟,但抵罪不招,要冒到底了。便道:“元帅,实是卑职射杀赞天王,儿子刀伤子牙猜,岂敢冒别人之功,以欺元帅?”元帅道:“狄青,那李成、李岱现在这里,你且与他对质。”狄青道:“既捆绑了本官,杀之何难,何必多言!”元帅吩咐放了捆绑,觉得面无光彩,上方剑只得放下。
  不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 




狄青演义
第三十五回 帅堂上小奸丧胆 山涧中莽将呼援



  当时杨元帅收回上方宝剑,呼问:“李成、李岱,狄王亲在此,你与他对质分明。”李成道:“是卑职父子功劳,不消对质了。”元帅又唤狄青道:“狄青,若是你的功劳,为何并无一言,与他对话?”狄青道:“李成父子,是何等之人,叫吾堂堂一品,青衣秃首,与他讲话!”杨元帅又吩咐左右还他盔甲。狄青穿好盔甲,怒目横眉大言道:“拿首级回关者,乃焦廷贵,若要弄明此事,须待焦廷贵回关,本官与这李成父子对质,总是无用。”范爷听了点头言道:“钦差大人,如何与冒功的犯人理论,也失了帅堂之威。”杨将军喝道:“将李成父子拿下!”左右刀斧手,答应一声,顿时将李成父子拿下,可笑一念之贪,遂至弄巧成拙。元帅即差孟定国,将李成父子看守,又拔令唤沈达,速往五云汛确查,十三日晚间可有赞天王、子牙猜二人,酒醉踏雪私行。沈达得令,快马加鞭而去。再令精细兵丁,查访焦先锋去处。又对范仲淹、杨青道:“二位大人,且与狄钦差做个保人。”范、杨二人道:“事关重大,保人难做。”元帅道:“暂做何妨。”言未已,也觉得面目无光,即退下帅堂,进里厢去了。
  当时失去征衣的事情,却抛在一边,重在冒功之事,只等焦廷贵回关,就得明白。范仲淹见元帅退堂,笑道:“元帅方才怒气冲冲,只怪狄王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