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殷勤款留在后园楼中,暗图杀害。”韩爷道:“你难道不知孙秀乃庞太师的女婿?”狄青道:“小人果也不知,幸有他家将李继英,通知消息,教我逃到此园。”韩爷道:“此人为何有此好意?”狄青道:“李继英本乃我父旧日家丁,只因身遇水灾,分散以后,投归相府。承他不负先人之德,故来搭救通知。”韩爷听了道:“你父何等之人?”狄青说开了,便忘却逢人且说三分话之意,答道:“先君狄广,在故土身为总兵武职。”韩爷道;“你祖何名?”狄青道:“先祖考狄元,先帝时,官居两粤总制。”
  韩爷听了,不胜大喜道:“原来你是一位贵公子,世交谊侄。吾中年时,与你今先君在朝,十分相得,曾有八拜之交,不啻同胞谊切。后来山西地方,盗贼猖狂,本处官不能禁制,故先王命狄广哥哥,出镇山西,已将三十载,后也一音不闻,谅是登仙,亦未知他后裔几人。前七八载,山西警报山水灌注,伤坏了数万生民,只道狄门灭尽了。喜得今日叔侄相逢,旦生来气宇非凡,更具此英雄武略,今宵一会,令老夫喜得心花大开。但愿你大展谋献,光大先人伟业,老夫之深望也。”狄青听了道:“小人身已落魄,怎敢妄想?”韩爷双手扶起道:“如今不必如此相呼,竟是叔侄相称便了。”
  狄青领命,即称:“叔父请上,待侄儿拜见。”韩爷道:“不消了。”即手挽狄青,一路回进书房。只见桌上银灯,尚还光亮。狄青立着不敢坐,韩爷再三命坐,二人方对坐交椅中。问及:“贤侄,如今不知令堂还在否?”狄青道:“叔父听禀,自吾父归天,小侄年方七岁,与娘苦挨清贫两载。九岁时身遇水灾,西河一县,万民遭殃,母子被水分离,至今七载,母亲还未知生死。”韩爷道:“你曩者在何方耽搁?”狄青道:“侄儿被水时,幸得王禅老祖救至峨嵋山上,收为门徒,传授武艺及将略兵机,在仙山七载,思亲念切,日夕愁怀,奉师命下山之日,又不许我回归故土,言一至汴京,自得亲人相会,不料至今仍未见娘亲一面。”
  韩爷听了,更觉喜形于色,因道:“怪不得贤侄有此英雄伎俩,原来是王禅老祖门徒。”是晚便又吩咐家丁,备设酒筵,二人把盏畅饮,款叙中韩爷询道:“你武艺精通,须要寻个进身之地。待有机会,老夫自然替你荐拔。”狄青道:“叔父,小侄虽略有些武技,奈无提拔之人,只是守株待兔而已。”韩爷道:“你言差矣!说什么守株待兔?大丈夫立身处世,须要扬名显亲,虽有千难万苦,何须计较?遍观出类拔幸之人,多出身微贱,你今正当少年发奋之期,岂可灰心。你无非碍着庞、孙翁婿,但众奸恶贯满盈,何能远遁长存。贤侄可想得来?”狄青道:“叔父,小侄非是夸能,我学得满身武艺,亦时思为国效力,奈何机会不就,倘能一日风云相助,小怪亦不让于旁人。”韩爷听了,不觉抚掌欣然,连称:“妙,妙!贤侄,你有此大鹏奋翮之志,何虑云龙风虎之会无期,果然志量高大,非老夫所能限量。”狄青道:“此乃小侄妄言枉想,岂敢当叔夫谬赞。”当夜你一言我一语,更觉投机,叔侄情深谊切。
  按下韩府长谈,却说庞府内家丁李继英,见狄青跨过了高垣,心头放下,转身步进书房,只见庞太师独对银灯,持杯自饮。李继英上前禀道:“太师爷,小人已将狄青弄得大醉如泥睡了。请太师爷赏口龙泉与小人,好待下手。”太师笑道:“狄青果然弄醉了。如此与你宝剑一口,速速割他首级来回话。但此人能力打狂驹,乃英雄猛汉,你往除他,须要小心!”继英道:“太师爷不必费心,狄青已醉得懵懂了,何难一刀结果了他。”当时李继英怒气顿生,恨不得一刀挥去这老奸贼脑袋,还防一身独力难逃,只得忍耐住了。早已将私积百余两白金,束系腰间,再持相府灯笼,挂了宝剑,哄骗出七重府门。
  此时已交三鼓,庞府众家人有睡的,有未睡的,府门尚未下锁。李继英只言奉太师爷之命,差往孙兵部府中有话,慌忙走出七重府门去了。列位,为何七重府门可瞒?只为平日庞太师,也有夜差家人往兵部府,况李继英平时行为,光明正大,是以人人信服,并无拦阻盘诘。继英出了府门,犹如鸟出牢笼,鱼脱金钩,骗出城关,如飞而去。
  当夜庞太师独持酒杯,不觉沉沉大醉,和衣睡在沉香榻中,内外家丁也各自睡去。庞太师酒醒后,已是五鼓初交,自然先去上朝。朝罢回来,早有管园官禀报,逃走了狄青。庞太师一听此语,大惊失色,即查问李继英。内有家丁几人禀上:“昨夜三更将近,李继英出府,称言奉太师差往孙大人府中,但昨夜一去未回。”太师道:“他一人出府门,抑或与狄青同去?”家了道:“他独自一人去的。”太师道:“好大胆奴才!定是将狄青放走了。”当下心中大怒,步进园中,四围一瞧,园中墙垣高有三丈,园门四路封锁,难道腾云飞遁的不成?行过东,又步至西,偶然看至盘陀大石,与旁边大树紧紧相连,说声:“是了!狄青定然逃往隔壁韩吏部府中而去。”看罢,即踱回中堂,吩咐家了四十名,两人一路分头去追捕李继英。又发令往兵部府中,取兵三千往围韩府前门后户,但要搜查狄青回话。
  当日孙秀闻报,也怒气冲冲,踏穿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