轮前竿上囊内贮着熟料。群马仰望着竿,腾奔想吃,多有将兵掀翻跌下者。忽然炮响,弩箭如蝗,箭身细微,遮隔不及,透甲洞背,中者立死。群马奔食,自将项下软肉露张,车兵即使鹿角锋梢迎刺,犹如穿絮,立即倒地。士遭弩毙,马受锋亡,片刻之间,数千精卒铁骑纵横尽丧,只剩得童体仁、石犴、铁鹞三匹退走。之华领将驱逐,石犴先奔。
  童体仁恨极,挥斧恶斗之华,辛熬、晁照双战铁鹞。杀到酣处,辛熬猛棒盖下,铁鹞仰闪,打中鞍鞒,力重钉深入木,急切拨不得出。铁鹞一抓击到,辛熬急躲,双手摇脱棒来,借势自下挑上。铁鹞右抓方扫晁照双剑,左膊为狼牙棒勾住,慌收右抓打来,击个正着,辛熬脑裂而死。晁照双剑并下,铁鹞右膊亦为砍断,负痛而逃,马忽陷入索圈,绊倒在地,军士齐上擒回。童体仁见铁鹞遭缚,难于救护,只得败走。之华也不追赶,收兵回岭。茅游缴令禀称饲洒已遍,晁照绑得铁鹞报功,之华令用槛车槛好,具文申报,解往云平岭。查点折了辛熬,嗟咨不已,令将士殓埋,然后休息,以便收城。
  再说童体仁赶上石犴,回到古岸,见群马在坡上打滚,童体仁道:“居篷内的这多兵卒将士为何不来接应?”石犴道:“莫非兵败逃散了。”正在疑惑,已到居篷,但见尸横满地,一人全无。体仁大惊道:“旗角已无,谅难久停。”忽探子报道:“浮石之兵来围古岸,只不过六十里了。”石犴道:“臣早知浮石之兵必来。今此城兵少,实难久守。不如弃城回双龙。”体仁道:“费去若干钱粮兵马取得此城。”石犴道:“兵粮不足,万不能守。若待兵临城下,虽欲去不可得也。且弹丸小城,弃之亦不足为吾轻重,又何必念念于此哉!且双龙乃根本之地,万一有变,则无家可归,而贻笑于天下矣。”体仁道:“卿言亦是,我当思之。”次日平明,即召石犴问道:“浮石之兵若何?”石犴道:“探马报,只隔卅里了。古云:当结而不结者,愚人也。今事在燃眉,而优柔不结,此取败之道也。况双龙,根本之地,岛高城固,粮草丰足,兵民用命,内修政治,外结邻国,即世仇可复矣。”体仁闻言,一跃而起曰:“卿言是也,吾心已结。”遂下令:“双龙人马一齐起行。”复问道:“我此行,心实不定而难安,卿将何以告我?”石犴道:“而今急也无用,只有归国招募兵将,结约诸岛,令现在各城头目速回双龙,臣往浮金营前报讯,说彼分兵,取岭复仇。”童体仁道:“惟有如此。将所存粮散给百姓,使传令于各城。”石犴道:“我们在这里有威无恩,不可久留,恐遭暗算。”童体仁大恸。石犴自炊进膳,君臣饱餐,痛哭分别。
  莫表童体仁惶惶归岛,再说石犴次日至大树谷,闻得前面音声繁杂,便勒住马,意欲潜避,已为来众看见,发喊跑到拿祝问道:“你实说,系哪里逃脱的?”石犴见有三百余人,都戴浮金章号,便放下心,答道:“我乃双龙岛将官,只缘兵败,住浮金请救,未识诸位将军驾过,触冒罪甚!”那为头的笑道:“你无庸徒劳罢,我们都属浮金将士,因为邪臣谤杀大将,是以思想:便血战成功,俱系奸党受赏,有奉承未到之处,立至死亡,莫若哲身远祸,五千余人一时同散。浮金将士自顾不暇,安能救汝?”石犴道:“既到这里,也须前往,方能复命。”为首的道:“你必要去,但恐有伤性命。今索性相赠小旗一面,遇似我们形状者,即持交验,彼自宽释勿害也。”石犴受旗拜谢,南行两日,到独锁渡东岸,言明来历,将士押送过河,进营朝见。浮金主问清事体,吁嗟不已。石犴退出。
  忽有国内急报,浮石通明关龙逊父子袭人丹凤,欲计取龟息,为相国所觉,获得敌将。浮金主大惊,视郎福厚道:“浮石用兵,可谓神速而兼鬼蜮。前时截劫冠军,枭我白额虎,随袭品字左城,窥探百结关,今又暗人丹凤。南边地方城池尚不知如何。前营罗多材众散,为民掳降,钟受禄之兵回复叛走,钟受禄又为盗所杀。若冠军在,何至于此?今双龙全师尽丧,天印虽屡胜,然亦安能独存?往日功劳俱成灰烬。应即召子直等早同归国。若百结关为敌人所夺,我国君臣士卒皆无生路矣!”道犹未了,又有双敖谷紧报,浮金主惊道:“噫!粮草休矣。可取报文进览。”且说这双敖谷在金蟹山前,两山交抱峙立,如二敖之状,故名双敖谷。中间宽敞可以堆积。因其山势险峻,包藏周密,前有曲港通洋,便于搬运,故将粮草屯在其内,令正副将官三 员守之,防备严紧,并非懈担无如神算出奇,超乎意料之外。所以遭焚,乃不知火自敌纵。且听从头叙来。
  山盈当日在云平岭受客卿吩咐,于后帐柜内领得包裹,见封条写道:“付山盈到思神港开视。”想道:“虽闻有此地名,犹不知在南在北。”暗令家丁访清了,收拾干粮,单身赶奔。
  次日,将晚行到住下,将包裹取出,揭去封条,打开看时,有个油纸包、四个鸡卵、一枝银藤杖--约长二尺四寸,梢上生成小眼,又有无柄斧头一件,却有纵横二孔,一个铁链扣钉。
  细想不解其意。将其装试,可以为锄,可以为斧。再将油纸包拆破,却系衣裤,首套上面,俱系彩画神纹,里面系浮金的字号。寻思道:“这系水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