勿摇唇,试看此刀利否?”孟良曰:“今日天晚,容小将歇宿一宵,乞念本官情分何如?”桂英曰:“这个使得。”孟良遂退出寨前安歇。
  孟良忖道:“若不下个毒手,如何能勾他去相助?”立定主意,候至二更,密往寨左,放火烧之。正值九月天气,狂风大作,霎时间烟焰张天,四下烧着。喽罗大惊,齐出救火。孟良提刀,进到寨后,砍了降龙木,复入寨中,将军眷杀了一半。孟良恐被众人知觉,负着降龙木,竟往五台山去了。比及救灭了火来,知是孟良,四下搜寻,人道已击多时。复入寨看,只见杀死家属。桂英大怒,即点集部众,杀奔九龙谷而去,报此冤仇。行了数程,有一喽罗进前言曰:“孟良行此策,见寨主不肯下山相助,彼实无戕害之意。且今山寨已烧得零落,家小又杀伤了,不如举众相助大宋。一则完成佳偶,二则代朝廷立功。多少是好,何必与他厮杀,自伤和气!”桂英沉吟半晌,乃曰:“汝言亦有理。”遂引众回去,收拾寨中粮草物件,装载于车,扯起木阁寨令字旗号,引众竞赴宋营而来。有诗为证:
  紫箫声断凤凰台,缅想离情恨满怀。
  不是毒心焚却寨,怎能勾引下山来。
  宋军望见木阁寨旗号来到,忙报六郎,六郎怒曰:“此泼妇引诱吾儿,殊为可恨。今日又来勾引,待吾砍之以绝后患。”即引军出阵,大骂曰:“贱人好生退去,也自干休。不然,枭汝首级。”桂英大怒,忖道:“我好意引兵来助,今反受他凌辱!”亦不搭话,拍马直取六郎。六郎举枪与之交战。数十余合,不分胜负,桂英佯败而走。六郎纵骑追赶,喝声曰:“走那里去!”桂英拈弓搭箭,射中六郎左臂,翻落马下。桂英勒回马捉之。此时岳胜、焦赞等,皆不在军中,无人救应。桂英乃将六郎绑回原寨。
  正行之间,忽山坡后旌旗蔽日,一彪僧兵来到,乃杨五郎与孟良也。桂英列开阵脚,孟良拍马近前,望见六郎被捉,大惊叫曰:“将军因何成擒?”六郎未答。桂英问曰:“此何人也?”孟良曰:“乃汝翁也。”桂英惊曰:“汝若不来,险伤大伦。”亟跳下马,令人急解其缚,乃拜曰:“误犯大人,万乞赦罪。”六郎曰:“不须下札,汝且起来。”相见五郎等,一齐合兵回至九龙谷。六郎令人放出宗保,与桂英同拜令婆。令婆不胜欢喜曰:“此女真吾孙之偶也。”因令具酒,与五郎等接风。
  酒至半酣,人报岳胜、呼延显等召取各处兵马皆到。六郎大喜,即出寨迎接。王贵、金头马氏、八娘、九妹等齐人帐内。相见毕,六郎向王贵拜曰:“叔父驰驱风尘,乃小侄累及,幸勿罪也。”王贵曰:“贤侄与我同一王臣,何云累及。”王贵等皆拜见令婆毕,六郎设酒款待。众人尽欢而散。
  次日,六郎入御营奏曰:“今诸路军马俱已到寨,特请圣旨号令破阵。”帝曰:“既诸军皆到,卿宜乘机而行。自今以后,不必俟朕之旨,任卿调遣。”六郎领命,退出军中,与宗保商议破阵。宗保曰:“破阵须要择好日辰,目下数日不利。钟师父亦言姑待两日方好。儿今先引诸将看其破绽。”六郎允之。
  次日,三通鼓罢,宗保全身披挂,扬旗鼓噪而出。番将马鞑令公、韩延寿耀武扬威,跑出阵前。见南阵上众将拥着一小童子,端坐白骥之上,延寿认其马是萧娘娘所乘的白骥,乃大喝一声,恰似雷震。宗保忽然落于马下。众将慌忙救起,扶转军中,入帐坐定。钟道士将白汤滚下一丸药与宗保服之,即时安妥。六郎问坠马之故,众将答道:“正对阵之际,番人厉声一喝,小将军遂落马下。”六郎听罢,叹曰:“还未交战,但闻声息战栗如此,安能望其成功!竖儿不足以谋大事。”按坠马乃钟道士明使宗保如此而行者。盖因真宗素轻大将,要筑坛拜他,知所重也。钟道士曰:“此非宗保惧怯,不能接战。特因其年幼小,将军必奏圣上筑坛拜他,授以重任,赐他一岁,始能出阵破敌。”六郎依言入奏真宗。真宗与群臣商议,八王奏曰:“当允六郎之奏,重封宗保之职,始能调遣三军,以破辽也。”真宗曰:“当封何职?”八王奏曰:“辽宋胜负,在此一举。今日封职,不可如往日授他将之职,苟简呼遣而已。”真宗曰:“必如何以封之?”八王曰:“昔日汉高祖拜韩信为帅,使军士知所尊敬。今日亦仿汉高之行可也。”帝允奏,下令军士于营外筑起三层将台,四方竖立旗竿,按方色扯旗,礼仪法度,一如汉制。不一日,筑完回奏真宗。真宗斋戒沐浴,择吉日引群臣同到将坛之上。真宗登坛,宣宗保升坛。宗保跪下,真宗焚香祝告天地毕,真宗亲为挂大元帅印,封为吓天霸王、征辽破阵大元师。宗保领旨谢恩毕。帝谓众臣曰:“朕以宗保年幼,特赐一岁,以作满丁之数。”八大王奏曰:“陛下既赐一岁,臣等亦赠一岁,凑成一十六岁,令满过丁年,使他出阵,有万倍之威。”真宗大喜。即下敕赐宗保一岁,众臣赠一岁,差军校捧金牌敕书,送归营寨。宗保再拜受命,与军校先回营去。真宗始下坛同群臣转于御营。
  翌日,宗保坐军中,下令各营听候攻阵,请钟道士入帐商议进兵。钟道士曰:“番阵之内中间道路曲折极多,必先得一粗心大胆者进去巡视一番,回来说与众军知之,然后可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