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将乃是苏全忠。胡云鹏大骂:”反贼!天下反完了,你也不可反,你姐姐是朝阳宠后,这等忘本,你好生坐在马上,待吾来擒你!“二马相交,枪斧并举,大战三四十
  合。胡云鹏不觉力尽筋麻,汗流背。正是:征云惨淡遮红日;海沸江翻神鬼愁。
  胡云鹏那是苏全忠对手,只杀得马仰人翻,措手不及,被苏全忠大呼一声,把胡云鹏刺於马下,枭了首级回营,见洪锦报功。哨马又报入关中,报与主将曰:“胡云鹏失机阵亡。”胡升与胡雷曰:“贤弟!今两阵连失二将,天命可知。况今天下归周,非止一处;俺弟兄商议,不若归周,以顺天时,亦不失豪杰之所为。”胡雷曰:“长兄之言差矣!我等世受国恩,享天下高爵厚禄,今当国家多事之秋,不思报本,以分主忧,而反说此贪生之语?
  常言道:「主忧臣辱,以死报君,理之当然。」长兄切不可提此伤风败俗之言,待吾明日,定要成功。“胡升默然,无言可对,各归营中歇息。次日,胡雷奋勇出关,向周营讨战,报马报入中军,有南宫出马,胡雷大呼:”南宫慢来!“胡雷手中刀,望南宫顶门上砍来,南宫手中刀劈面相还,两马相交,双刃并举,一场大战。怎见得?有诗为证:”二将凶猛俱难并,棋逢对手如枭獍;来来去去手无停,下下高高心不定。一个扶王保驾弃残生,一个展土开疆拚性命;生前结下杀人冤,两虎一伤方得胜。“
  南宫与胡雷,战有三四十合,被南宫卖个破绽,胡雷用力,一刀砍入南宫怀来,马头相交,南宫让过刀,伸开手把胡雷生擒活捉,拿至辕门前下马,迳进中军报功。洪锦传令:“推来。”众士卒将胡雷推至帐前来,立而不跪。洪锦曰:“既被擒来,何得抗拒?”
  胡雷大骂曰:“反国逆贼!你不思报国大恩,反助恶成害,真狗彘也!吾恨不能食汝之肉!”洪锦大怒,命:“推出去斩讫报来。”立时将胡雷推出辕门,须臾斩首号令。洪锦方与南宫贺功,才饮酒,旗门来报:“胡雷又来讨战。”洪锦大怒,传令:“把报事官斩了,为何报事不明?”左右应声,把报事官推出去,报事官大呼:“冤枉!”洪锦令:“推回来!”问其故:“你报事不明,理当斩首,为何口称冤枉?”报事官曰:“老爷!小人怎敢报事不明?外面果然是胡雷。”南宫曰:“待末将出营,便知端的。”洪锦沈吟惊异,只见南宫复上马出营来,见果是胡雷。南宫大骂曰:“妖人焉敢以邪术惑吾!不要走!”
  纵马舞刀,二将复战。其胡雷本事,实不如南宫,未及三十合,依旧擒胡雷下马,掌鼓进营,来见洪锦;洪锦大喜,将胡雷推至军前。洪锦不知何术,两边大小众将,纷纷乱议,惊动後营龙吉公主,上中军帐来,问其缘故,洪锦将胡雷的事,说了一遍。龙吉公主叫把胡雷推至帐前一看,公主笑曰:“此乃小术,有何难哉?”叫:“把胡雷顶上头发分开。”公主取三寸五分乾坤针,放在胡雷泥丸宫顶,将下去,立时斩了。公主曰:“此乃替身法,何足为奇?”正是:因斩胡雷招大祸,子牙离免这场非。
  话说洪锦斩了胡雷,号令在辕门,有报马报入关中:“启总兵爷!二爷阵亡,号令辕门。”胡升大惊曰:“吾弟不听吾言,故有丧身之厄。今天下大半归周,不如投降为上。”
  令:“中军官修纳降文书,速献关寨,以救生民涂炭。”只见左右将纳降文表,修理停当,只等差人纳款。且说洪锦正与众将饮酒贺功,忽报佳梦关差官纳款,洪锦传令将来,差官令至中军,呈上降表。洪锦展开观看:“镇守佳梦关总兵胡升,洎佐贰众将等,让具降表,与大周元帅麾下:窃念升等,仕商有年,岂意商王肆行不道,荒淫无度,见弃於天。仇溺士庶,皇天不佑,特命大周兴兵,以救百姓。兵至佳梦关,升等不自度德,反行拒敌,致劳元戎奋威,斩将殄兵,莫敢抵当。今已悔过改行,特修降表,遣使纳款,恳鉴愚悃,俯容改过之思,以启自新之路;正元帅不失代天宣化之心,吊民伐罪之举,则升等不胜感激待命之至,谨表。”
  洪锦看罢,重赏差官曰:“我不及回书,准明早进关安民便了。”来使回关见胡升,禀曰:“洪总兵准其纳款,不及回书,明日早进关。”胡升令左右:“将佳梦关上,竖起周家旗号,打点户口册籍,库藏钱粮,候明早交割。”事正打点间,忽报:“府外来一穿红的道姑,要见老爷。”胡升不知就,传令:“请来。”少时道姑从中道而来,甚是凶恶,腰束水火绦,至殿前打稽首;胡升欠身还礼,问曰:“师父至此,有何见谕?”道姑曰:“吾乃是邱鸣山火灵圣母是也。汝弟胡雷,是吾徒弟;因死於洪锦之手,吾特下山来,为他复雠。
  汝系他同胞兄长,不念手足之情,君臣之义,乃心向外人,而反与雠放共立哉?“胡升听得此说,忙下拜,口称:”老师!弟子实是不知,有失迎迓,望乞恕罪!弟子非是事雠,自思兵微将寡,才疏学浅,不足以当此任。况天下纷纷,俱思归周,纵然守住,终是要属别人,徒令军民,日夜辛苦;弟子不得已纳降,不过救此一郡生灵耳。岂是贪生畏死之故?“火灵圣母曰:”这也罢了!只我下山,定复此雠,你可将城上还立起成汤号,我自有处置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