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抗御故也。我若示之以弱,闭门自守,虏必纵
兵大掠,不暇复制!故朕轻骑独出,意若轻之,震耀军容,使知我必战。今
虏既深入,必有惧心。与战则克,与和则固,制服突厥,在此一举,汝试观
之!”萧瑀又奏说:“此等之人,人面兽心,亦宜谨防。”

萧瑀问说:“突厥未和之时,诸将争战,陛下不许,臣等以为疑。既而
虏反自退,不识何故?”太宗道:“朕见突厥之众,多而不整,君臣之志,
唯贿是求。当其请和时,可汗独在水西,鞑官皆来谒我。我若将彼擒缚,因
而袭击其众,势如拉朽。再遣长孙无忌、李靖等,伏兵于幽州以待之。虏若
奔归,伏兵邀其前,大军蹑其后,灭之如反掌耳。所以不战者,以朕即位日
浅,国家未安,百姓未富,且当静以抚之。倘一与虏战,结怨既深,所损甚
众,虏或惧而修备,则吾未可得志矣。故卷甲韬戈,陷以金帛,彼既得所欲,
势必自退。使其志骄惰,不复设备,然后养威俟衅,一举可灭也!将欲取之,
必如与之,正此之谓。卿知之乎?”萧瑀拜谢说:“陛下神机妙算,非臣等
所及!”是日,太宗带领众将一行人马还朝,群臣称贺。大排筵宴,赏劳将
士。

正饮酒间,忽报伐州都督张公瑾来见。宣至驾前,公瑾朝拜已毕,奏说:
“突厥急思归计,乘势追之,无有不胜,今何为听其自去,不令追袭邪?”
太宗曰:“颉利亦能用兵,彼军马虽退,必于险处埋伏,以防追兵。我若追
之,正中其计,不若纵他远去,缓以图之,使虏不为提防也。”公瑾说,“颉
利今虽受盟,其心暴狠,若不剿除,终为后患。况有可取之理!”太宗问说:
“卿何以知其可取?”公瑾奏道:“臣知颉利纵欲逞暴,杀害忠良,亲信佞
奸,一也;颉利一向倚众为国,今薛延陀诸部,况多悖叛,其势已孤,二也;
又突利诸将,各有小过,便不相容,离心者广,三也;塞北不毛之地,今天
寒霜早,其糇粮必不能接济,四也;颉利今疏远自己族类,反亲委诸胡,若
天兵一临,必生内变,五也;先年中国之人,多有流入北地者,今不过所在
啸聚而已,若知大军出塞,自然响应,六也。突厥有此六败,是以知其可取!”
太宗曰:“颉利既许和亲,又从而讨之,恐失信于外国。”公瑾又说:“昔
汉高祖与项羽割鸿沟为盟,随后高祖袭之,一战成功。况虏乃无父无君之辈,
何以信为?乘今粮饷丰足,人马精强,兵至一鼓可灭矣!”太宗闻奏乃悟曰:
“卿真金玉之论!”即刻传旨,封李靖为都总管,张公瑾、李世勣为副总管,
薛万澈为先锋,其余柴绍、尉迟恭等,皆分道进发。众将领旨辞朝,下演武
场,点选十五万人马,克日潜出长安,杀奔马邑,来收定襄。

行军正遇三冬月,地冻河凝一片冰。

羊角风飘寒透体,鹅毛雪舞冷侵人。

将军夜度关头月,战士朝穿岭首云。

夜住晓行都莫论,军行白道好安营。

大军正行之间,哨马来报说:“此是白道地方,离定襄城已不远了!”
李靖传令安营。屯下人马,即着徐茂功先领一支人马潜到碛口,烧毁颉利营
寨。又遣薛万澈当先搦战,遣柴绍领一支人马,退二十里埋伏。二将交战,
只许输不许赢。众将各自领兵去了。李靖自领一万大军,又退十余里,山坡


险处接应不题。

险处接应不题。

次早,忽有流星马报说:“唐兵已自打破阴山,各酋长率众,俱已降唐
了!”颉利闻报大惊,下令拔寨尽起。行不数里,前军报道:“有唐将张公
瑾截住归路!山险要处,扎一大营,其余兵将,皆屯贺人山下。”颉利顿足
叹曰:“败兵至此,进退无门,此实天亡我也!”突利说:“唐兵拒塞贺人
山,令我首尾不能相救,危亡见在旦夕。为今之计,只可走山后.鹈泉一道,
径往投奔北部苏尼失处,借他数千精锐人马,再来恢复数郡之地,亦未为迟。”
颉利说:“此言正合吾机!”即刻提兵走.鹈泉,欲逃往北部去不题。

却说徐茂功营中,早有细探马探知颉利投奔北部苏尼失的消息,飞报入
中军。茂功大惊说:“若彼走苏尼失处,我兵亦无能为矣!”急令尉迟恭,
领一支人马,往北部苏尼失处,随带金银千两,彩缎千匹,送与他,陈说唐
朝兵威,谕以顺逆利害,说他投降,不可收纳颉利败亡之众。敬德忙自收拾
领兵去了。茂功一面差王道宗领三千铁骑,追赶颉利。那颉利等约行二十余
里,又见哨马报来:“后面唐将追兵已近,如之奈何?”颉利便教后队作先
锋,奔往贺人山去。行不数里,果有屯兵拦挡。颉利忙唤军士,放起火来,
不多时,把唐营寨栅尽皆烧毁,一拥而过。比及唐将知时,急提兵到,颉利
已过去半日了。王道宗仍来追赶不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