共理国事。”世民曰:“公不言,吾几忘之!”即遣人召魏徵。
  魏徵来见,世民谓之曰:“汝何为离间我兄弟?”徵举止自若,对曰:“太子建成早从徵言,必无今日之祸。”太子世民改容谢曰:“卿之忠义,吾所素闻矣。”甚礼重之,引为詹事主簿。取回王珪、韦挺于*州,皆以为谏议大夫。亦召房玄龄、杜如晦等。自是齐王潜逐出者,悉归京师。
  范氏有断魏徵云:闻之程子,齐桓公杀公子纠,召忽死之。管仲不死,又相桓公以霸。而孔子取之,何载?桓公子纠,皆以公子出奔,子纠未尝为世子也。桓公先入而得齐,非取诸子纠也。桓公既入而杀子纠。恶则恶矣,然纳桓公者齐也。《春秋》书公伐齐纳纠,不称子,不当立者也。齐小白入于齐,以小白系之齐,当立者也。是以,管仲不得仇桓公,而得以之为君。建成为太子,且兄也。秦王为藩王,又弟也。王、魏受命为东宫之臣,则建成其君也。岂有人杀其君而可北面为之臣乎?以弟杀兄,以藩王杀太子,而夺其位,太宗亦非可事之君矣。食君之禄,而不死其难,朝以为仇,暮以为君,于其不可事而事之,皆有罪焉。臣之事君,如妇之从夫也,其义不可以不明。苟不明于义,而委质于人,虽曰不利吾不信也。



  第五十八节 李世民南面登基 孙伏伽禁中献玺
  却说高祖自立秦王为太子后,国家政事并不亲理,乃召裴寂、封德彝、萧瑀、陈叔达等入宫中谕之曰:“吾今忄昏乱,不堪为君。将颁诏传示中外,让天位与太子。寡人退养深宫,以保余年也。”裴寂曰:“太子有天日之表,有帝王之德,仁孝宽厚,内外遵服。若立为君,足可以继陛下之业,而衍无疆之休矣。”众大臣齐应声曰:“若让太子君位,上顺天理下合人心,邦家由是大定也。”高祖大悦,即遣侍官召太子入宫议之。世民随侍官进宫中,见高祖谕以让位意。世民固辞曰:“前因太子之恶,擅弄国柄,恣肆大逆,今且夷灭。大事已定,岂可即以宝位与臣?如臣无德,纵使登帝位,宗庙不歆,天下不服,何以安社稷而衍鸿休耶?”言罢,顿首出血。陈叔达等曰:“此非让天下之所,太子暂退。来日于朝堂公议。”众臣各散去。
  次日,秦王于东宫集众臣僚议之。长孙无忌曰:“夫隋失其鹿,天下豪杰并起,人人自以为得之。然天命有在,所以率归李氏有,天也。且唐业巩固,四海宴安。高祖因天下之心,欲让位太子,皆公议所出,非有私也。太子当自决断之。不可执匹夫之见,而失此机会也。”世民曰:“建成、元吉,才因肆逆而诛,吾即受位为君,难塞天下之议矣。”尉迟敬德曰:“吾众人弃乡里,随大王于矢石之间,固欲图显耀宗亲,垂名竹帛,以成其所志耳。今功业既定,而大王犹不即帝位,诚恐众人无望,纷然散去。那时难复合矣,则谁与相扶持乎?愿大王思之。”世民见众人劝言甚切,乃许之。忽报:“高祖亲臣裴寂、萧瑀、陈叔达等,具天子玺符,欲以上献。”世民曰:“宫禁之中,非授受之地。待出朝会议。”
  次日世民引一班僚佐趋朝堂。只见苏世长、宇文士及、韦云起、孙伏伽、张玄素、陈叔达等一干文武大臣,俱在禁门迎候。太子曰:“受皇上君位,天下之重事也。寡人不佞,不足以当之。愿请皇族中有最贤者立焉。”苏世长进曰:“大王乃唐主嫡子,宜为高祖嗣。愿大王即天子位,以为天地、宗社、神民之主。”陈叔达亦曰:“臣等熟计已久,今皇上退养深宫,而以太子登大位,诚为允当。王请勿疑也。”太子世民乃曰:“卿将相各以寡人宜受君位,寡人不敢辞。”乃于八月甲子日,群臣捧天子玺符,再拜上献。太子接玺符,升显德殿,即皇帝位,是为太宗文皇帝。遣裴寂告于南郊。其文曰:
  维年月日,朕以隋政不纲,运祚永终,士卒苦于奔命,苍生困于流离。今者豪杰云集,天下归心,登大宝长安之南,面示天命。关外之东隅,凡尔诸侯,各摅厥志,共仗忠义,守封疆而勿贰,庸供乃职;遵王化而莫违。报功厚爵,朕不吝焉。如有梗于声教,法所不私。其各体之。
  裴寂宣文以罢,大小文武群臣,各上表,行朝贺,礼毕。次日,奉高皇法驾,入养老宫,封大臣苏世长等爵,邑万户;陈叔达、裴寂邑各三千户。侍中高士廉、中书令房玄龄、宇文士及、仆射萧瑀、封德彝以下,各居原职。凡大小文武群臣,俱有赏赉。
  发诏传示天下,立妃长孙氏为皇后。后少好读书,造次必循礼法。上为秦王,后奉事高祖,承顺妃嫔,甚有内助。及为后,务崇节俭,服御取给而已。上深重之。尝与之议赏罚,后辞曰:“牝鸡之晨,惟家之索。妾妇人,安敢预闻政事?”固问之,终不对。太宗甚重之。
  却说边廷飞报入突厥,言:“秦王世民已即天子位。见有诏书,发于各国知道。”颉利可汗闻此消息,遣人召突利可汗相议曰:“今秦王初登大宝,何不因其国中未安,起二国之兵,攻入长安,可以雪前耻矣。”突利曰:“高祖以天下让与秦王,秦王必兢谨以保其国。若只起本国人马,急难取胜。惟必遣使往高丽,见国君建武王,献送金帛,以赂其心,令其起辽东人马,从海西攻长安之南;吾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