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不称臣。何尔独阻声教,乃为灭亡之谋哉!”黑闼曰:“吾主建德未尝无恩于唐,今见身亡国破。我等特来复仇也。”秦王曰:“尔有逆天之罪,自己且不能保,尚望与主报仇!”言罢,问诸将:“谁出马擒此逆贼?”王君廓应声而出,挺枪跃马,直取黑闼。黑闼背后转出一员骁将,乃范愿也,舞刀抢出阵前交战。二人斗上二十余合,不分胜负。正战间,忽流星马报:“寨后火起,不知何处军马。”黑闼大惊,催回人马。世民见黑闼阵动,驱三军掩杀。范愿、王小胡杀回本寨,金鼓连天,一彪军马从寨后袭出,乃幽州总管李艺也,听的世民发兵征黑闼,故引本部人马来会,正好遇着交锋,艺于贼寨放起火,烟焰冲天。世民军马两下夹攻,汉兵大败,杀死者无数。范愿、王小胡等不敢恋战,与黑闼杀奔洺水而走。世民与李艺合兵一处,遂取了相州,着王君廓守之,自率兵征进,设营于洺水上,以逼贼寨。
  却说刘黑闼败归洺水,与众将议曰:“今唐军复取相州,芒锋正盛。尔等有何计退之?”范愿曰:“相州城郭完固,若今被唐军所有,急难取胜。大王可将人马分作三处:一军拒住秦王;二军急攻相州,令世民首尾不能救应,虽有神机妙策,亦不能展施矣。”黑闼依其议,乃遣范愿、王伏宝、张童、刘悦引兵前攻相州;自督余众,拒住秦王。范愿、王伏宝四将,引人马直抵相州,将城郭围了。王君廓在城中众寡不敌,只是坚闭防守。汉兵一连困打十数日,城中粮草不继,急发文书,请救于秦王。
  秦王闻知君廓被困,与元吉议曰:“黑闼兵阻住2水,余贼困攻相州。若大众齐赴救援,黑闼必袭其后,则吾军两受弊也。尔引一半人马屯此,以防追兵;吾自引众救相州之围。”元吉领诺,世民留李艺副之,即引罗士信、程名振等六万人马,前赴相州。人报:“汉兵势大,唐兵进打不透,阻绝书信,难以通闻。”世民曰:“君廓孤军在内,恐不能守,谁肯溃围而入,报知君廓?”行军总管罗士信曰:“吾愿入城见君廓。”世民曰:“只恐透不得重围。”士信曰:“视死如归,何所不至!”秦王分付程名振率壮骑一万,先杀一阵,助士信入城,自登西南高冢,以红旗上书“秦王世民”四字,招君廓。次日平明,程名振跑马舞刀,冲入汉阵中;士信引铁骑乘势冲入,汉兵四下散而复合,名振袍铠中已着数矢,杀近城壕边,城中听的城下金鼓不绝,君廓登城,望见世民招旗,唐兵正在交锋,即开南门,引数千敢死军,溃围而出。当头汉将张童阻住交锋。君廓只一合,斩于马下,杀散余骑。罗士信跑马来到,君廓曰:“贼势众大,吾与君乘此杀出。”士信曰:“君速出见秦王,吾代守此城。”君廓曰:“孤城难支,不如一同回军中,另作商议。”士信不从,乘势杀入城中,坚闭不出。君廓杀投东壁,只剩得数骑而已。前遇程名振,合兵来见,秦王曰:“士信既入城,贼势正盛,吾兵又不得入,何以保之?”即令君廓筑营于南,以分汉兵之势。程名振引军视敌,乘间攻击。秦王自督诸将救之。
  却说黑闼闻知世民自救相州,亦自引众急驰至城下,与范愿等合兵攻之。是时春三月,俄然彤云布野,雨霰交飞,平地雪深三尺,秦王救兵不得往。黑闼连攻八日,城南门崩陷,唐兵不战自乱。士信死斗,跑马奔出城南。范愿一骑赶来。士信马前蹄已陷入雪坑中,被众人一齐向前捉住,绑缚见黑闼。黑闼素闻其勇,欲用之。因谓曰:“君若归降,决不负汝。”士信曰:“今日此膝若为贼而屈,是我负唐天子也。”辞色俱厉。黑闼怒,令推出斩之,死年二十八岁。有诗赞曰:披肝沥胆战间关,视彼降仇有汗颜。生顺死安成个是,高名千古重于山。



  第五十节 黑闼战败投突厥 元璹持节使颉利
  却说秦王飞骑报入:“黑闼复陷相州,执总管罗士信,不屈而死。”秦王听的,深恸惜之。乃下令军中曰:“不诛此贼,无以见唐主也。”会集元吉人马,着李艺列营于洺水之南,自以大队屯洺水北岸,遣李世勣引游兵逼其寨。程名振献计曰:“黑闼之众迸集,赖漳南粮草以应。我当截其要冲,使粮食不得运入。大王与李艺屯兵南地,为相援之势,休养士马,坚壁固守。不出两月间,黑闼粮尽众疲,乃鼓兵而出。乘其弊战之,此必胜之理也。”秦王曰:“公言正合我意。”即遣程名振引精兵一万,前据夹滩邀击;着李艺按甲休兵勿动。黑闼数引兵挑战,世民坚闭不出。黑闼军中阙(缺)粮,遣人往漳南催粮。贼将黄常押带粮草,漏夜运送相州,前阻唐军不得进,又恐违了日期,与骑将李济议曰:“今粮草俱装载到此,唐军把住夹滩,何以得进?”济曰:“不如将小舟载之,乘流而渡,吾等发人马,乘夜从陆路抄出。唐军无奈我何矣。”黄常依其计,即将粮食装作四十车,用十数舟载之。自分人马,从隘口而出。细作报与名振知的,令三军偃旗息鼓,每军各执火炬一把,柴草二束,密藏在东岸芦苇中。选会水性军,以利刃缚在腰背上,吩咐“如此如此。”众人各领计去了。自选精锐军士五十,头裹赤帻,从陆路潜出。
  却说黄常带领步骑,正行过隘口,将近三更时候,忽山隘后金鼓齐鸣,火光照天。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