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河北郡县闻之,争附于建德。建德以张玄素为黄门侍郎。先是玄素为隋景城户曹,节俭爱民,深得士心。窦建德攻陷景城,执玄素,将杀之。县民千余,号泣请代其死,曰:“户曹清慎无比,杀之何以劝善?”建德释之,以为治书御史,固辞不受。及闻江都败,至是乃起就职。建德欲定兴复计,与众将商议。
  饶阳令宋正本,其人资质清美,博学有才气,进策曰:“自古帝主得天下而守之者,必有继天立极之君,以开其统于上。故汤之于桀,所以缵禹之旧服也。虽南巢肇迹,而天下不以为悖;武之伐纣,所以反商之旧政也,虽牧野造改,而天下不以为非。今隋运已去,兆民无籍,迎候义王者如天旱之望云霓也。将军驱驾北收燕、赵,西定河北,然后徇抚而东,民归士慕,帝业反掌而成也。”建德深然其计,引为谋士。
  评曰:宋正本之策,出于大义,使建德依其所行,五帝之业,非伯而已哉。惜乎建德盗黥之徒,不足以语此。皇泰元年冬十月,有大鸟五集于乐寿,后有群鸟数万从之。
  按《唐书》小说,其大鸟身高八九尺,前节似鸿,后节似(,其头如蛇,其尾如鱼,其颡似鹤,其腮似鸳,其文似龙,其背似龟,其额似燕,其啄似鸡,其翼犹如干盾,其声犹如萧鸣。五色俱备,不啄生虫,不折生草,不与群鸟同栖,不遭罗网之罹,不是梧桐不宿,不是竹实不食,不是醴泉不饮。此禽乃凤鸟也,一名神鸟,一名鸟王,为羽虫三百六十之长,飞则乘风。生东方君子之国,翱翔四海之外。飞过昆仑之山,饮水于月桂之下,洗羽于溺水之洋。非太平,则此禽不至。建德见之,以为己之祥瑞。又崇城民掘得玄玉圭以献,会稽孔德绍等皆进贺曰:“此玄圭者,原上天赐之夏禹。今我主又得之。此亦上天赐命也。今隋主被弑,天下倥偬。我主当顺天应人,用正大位。”建德曰:“群雄拥众,侵乱隋室,四海未得安宁。岂可即称号以自贻祸?”德绍曰:“天运无常,民怀有德。主公如以德安天下,何祸之有?”宋正本亦曰:“主公祥瑞已兆,承天之命,以安隋民,正宜削平四方之僭乱,图成一时之创业矣。更何疑焉?”于是建德始从众议,建天子旌旗,起造宫殿,设置官僚,出警入跸。因天赐夏禹玄圭之应,国号大夏;因凤鸟之瑞,改元为五凤元年。立妻曹氏为后,封隋齐王日东遗腹子杨政道为勋国公,齐善行为仆射,裴矩、宋正本为纳言,孔德绍为内史侍郎,凌敬为祭酒,刘黑闼、高雅贤及妻弟曹旦为将军。设宴礼待众臣,移檄诸郡,欲为炀帝诛讨宇文化及,令有司募军聚饷,备具器械,以候出征。
  话分两头。却说秦王薛举卒,其子仁杲立,居折土庶城,拥精兵二十万,欲进与唐主争天下,谋于郝瑗曰:“吾今欲乘养锐之众,西向关中,图取京师。其计何出?”瑗曰:“唐主新立,藩外之臣悉皆顺命,文武协力,共承底绩。此仁深泽至而能致是。今主公欲兢一时之武功,驱兵西向,欲争天下,诚非一日可动摇其不拔之基乎。古人用兵,不攻其腹心,先离其手足。此知势渐至于危矣。主公如果有是举,亦宜先取泾州。泾州一下,乘席卷之势,袭逼关中,京师震骇,外援阻绝,庶几进有所据,退有所止,天下或可图也。”仁杲深然之。即统领大军一十五万,出离折土庶,直趋泾州。守镇泾州者,乃唐将军刘感,听的哨军报:“薛仁杲引十五万精兵,来取泾州。”刘感坚闭城门,悉力拒守。仁杲兵至围之,督令众军攻击。刘感于城上擂下木石、火箭、火炮之类,仁杲军伤损颇甚,不敢近前,只在壕外困守。刘感城中紧急,差机密军人偷出城,往长平取救。军人带了取救文书,夜静密密缒城而下,偷出军营,未敢停留,直抵长平,来见王叔良。呈上取救文书,言:“薛仁杲围困城池,水泄不通。作急持兵救应。”叔良知的,次日点起人马,亲自来救泾州之围。
  不说王叔良部兵来救泾州。仁杲打探军报知,具言:“刘感取得长平救兵来到,王叔良大兵只曾三十里远。”仁杲谋于众将曰:“何以退王叔良兵?”郝瑗曰:“乘此机会,可以擒刘感矣。”仁杲曰:“有甚良策?”瑗附口于仁杲耳边云:“如此如此。”仁杲大悦,即密令众军依计而行。时王叔良兵屯扎虎丘,令人将文书入泾州城中知会。忽报:“外有数军走得慌慌忙忙,直奔辕门,言有机密事告将军。”叔良召入,问军卒何来。军人拜哭于帐下曰:“吾等高墌人氏,本为唐民,被薛仁杲威力所逼,不得已而降之。今大兵尽出,泾州城中空虚无主。我等正欲投往关中,不想在此遇见将军,情愿将城献降,然后将军大兵袭其后,仁杲可擒矣。”军人言毕,若有不胜情之状。叔良曰:“此事果实否?”军人曰:“我辈倾心投降,安得不实?将军可速行之。若使知觉,我众人无余类矣。”叔良信之,即令人以密书通知刘感,令帅众赴应。自引本部军直趋折土庶城。刘感城中得知叔良密书,令出兵合攻仁杲。刘感疑狐未决。忽军人来报:“仁杲兵各慌乱撤围而去,不知何缘故。”刘感知此事是实,必有人袭破折土庶,故仁杲连夜退归。令刺史李邦仁守城,自引精骑,开了城门,从后赶去。将近四十余里,令人体探虚实,并无动静。
  刘感恐中其计,引兵复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