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对面劈来。思忠侧身,躲避不及,左臂伤了一斧,坠于马下。万通公再复一斧,可怜思忠脑髓迸流而死。张士贵看见,一匹马抢出,正待救时,不提防万留公回马一矢,射中士贵坐下战马,那马立地起来,把士贵掀在地上。留公拈锤打之。
  锤未落,只听得一声弓弦响,一箭射中留公马面。翻身落马。马济公抛了薛万备,杀回救了。射留公马者,乃先锋薛仁贵也。是时仁贵激怒,挺丈八蛇矛,纵马直冲入虏阵,迎头正遇李摩天。两下更不打话,战上四合,仁贵手起枪落,刺于马下,杀散余骑。太宗见仁贵首先杀死虏将,亲击战鼓催兵。仁贵左冲右突,人不敢近。万家兄弟杀回保本阵。石云龙、乌赛神合势抵住仁贵交锋。薛万备当先杀入,唐兵继进,喊声大振。仁贵独敌石云龙、乌赛神二将,全无退心。提起金枪,石云龙闪落马下。云龙攀鞍复上。薛万备一马近前,再复一枪,刺透咽喉。虏兵散而复合。万备与仁贵二骑马直杀入中军,虏兵大败。万留公兄弟只顾得抵敌,那里分得前后?忽然北风大起,飞砂走石,对面不能开眼。太宗恐深入重地有失,急鸣金收军。铁勒人马亦退回石城去了。
  且说太宗点计诸将,折了右将军李思忠,甚是感伤。兵马折损者亦多。乃谓长孙无忌曰:“今日临阵,非东营先锋薛仁贵连赢虏将,吾军盛挫锐气也。”无忌曰:“吾所以不与陛下冒矢石,正以虏贼顽皮,恐有不测也。”太宗深然之。即敕各路且慢进兵,须在见机而动。李世勣、张亮等按住寨栅听候。次日,太宗召东营先锋薛仁贵来见。仁贵卸却盔甲,径诣驾前,拜伏在地。太宗亲慰劳之曰:“昨观卿对阵,真劲敌也。且矢无虚发,一连诛斩虏将,实与寡人壮观威风。回銮之日,功劳朕不负也。”仁贵顿首曰:“此乃陛下威望所及,臣有何能?然寸心报主,未尝一日有忘。必尽诛此类,克伏高丽,方遂吾愿矣。”太宗大悦曰:“朕有白袍将,足可克敌也!”张士贵奏曰:“仁贵善骑射,陛下且试之,以观其能。”太宗曰:“朕幼年亦好矢箭,未见巧射。既仁贵善此,朕正须试之。”因谓仁贵曰:“闻卿善骑射。古人善射者,有能穿七札悉透,卿试以五甲射焉。与孤较其力量。”仁贵曰:“陛下既要试臣射艺,当于御前面较。”太宗即命步骑离御前约有一百五十步,竖起高竿,竿上叠悬五甲,甲用红绒索系之。步军承旨,准备停当回报。太宗亲自击鼓为号,命仁贵射之。仁贵辞太宗而出,披袍挂甲,跨下玉珠龙马,盘旋于帐前。左右诸将看者,专待仁贵射中喝采。仁贵调了弓矢,勒动飞马,搭上箭,拽满弓靶。太宗击动号鼓,仁贵弓开如明月行天,箭去似寒星坠地,口呼:“箭应!”一矢洞贯五甲,不差些须。太宗大惊曰:“真将军也!”仁贵勒回马,再复一箭,射落系甲红绒坠地。众军士见了,齐声喝采。仁贵下马,伏在御前。太宗曰:“观公之射,春秋养由基殆不过是也。”更取黄金甲赐之。仁贵拜谢。张士贵奏曰:“铁勒九姓部落,惟万家善射。陛下委仁贵征进,必能成功。”太宗允奏,即敕仁贵征讨万家兵马,总管张士贵辅之而行。
  仁贵辞太宗,归至军中,与士贵议曰:“铁勒之众,昨日已输二阵,今已坚守石城,据住天山,正在养威蓄锐,要来与我军决取胜负。本管若驱兵攻之,未得地利,难以克敌。莫若约集二路李世勣、张亮之兵,出天山隘口,以防敌人冲突。刘君卯与本管引兵直出石城。吾与副将杜微、卢敬以步骑埋伏天山正路。江夏王道宗、薛万备为左右救应。御驾大队人马据住安市,以防内应。须是如此而行,铁勒之众可破,石城反掌而得矣。”士贵曰:“公言甚善。”即往太宗御前,奏知仁贵所行。太宗曰:“仁贵妙算,朕钦服也。”即敕诸军照依仁贵所行。士贵回至军中,李世勣、张亮兵马自出天山隘口,不在话下。



  第八十九节 张总管二路取石城 薛仁贵三箭定天山
  且说东营总管张士贵与副先锋刘君卯引六万精兵,直哨进石城土壕边,见城上插起皂雕旗,摆下枪刀守石城,后便是天山铁勒人马,分作二处屯扎。高丽大将温沙多门合铁勒数姓乌赛神、孙霸君、张豪等共十万兵马,守石城。万留公兄弟与樊虎、朱厥等数万骁雄兵马,据守天山。士贵遣刘君卯攻城西南角,鸣鼓大进。城里乌赛神与温沙多门率精锐之众,出西南角,与士贵鏖战。两下欲决死斗,各不肯退。江夏王道宗、薛万备自将铁骑二万,迳取东北角,冲入虏阵。乌赛神恐失城池,急弃西南而回。唐兵两下抄进,丽兵大败,奔入石城。士贵分兵四面围定攻击。乌赛神、温沙多门聚众人商议。乌赛神曰:“唐兵势大,即战之,彼锋正锐,难以取胜。我等只坚守此城。彼今深入,候其怠懒击之,一鼓可破也。”温沙多门曰:“公言虽善,唐人所利者,马战长枪,吾军所利者步骑强弩。今夜可乘敌人疲竭,劫其寨栅,必获全胜。”乌寨神曰:“中国人谲计百出,恐彼预防,吾等何以支持?”温沙多门曰:“吾与公分前后而出,倘有不测,庶能救应。”乌赛神依其计,着孙霸君领步骑五千出东门埋伏。候有动静,乘势掩杀。自与温沙多门作前后队,出西门不题。
  却说唐军中,张士贵与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