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:楼阁巍峨耸碧空,晋侯践土建王官。
  旗标龙凤悬金字,班列鸳凫盖宝幢。
  洛邑宏规无所辨,镐京绳墨亦相同。
  周围华彩龙鳞耀,专候鸾舆降法官。
  数旬之间,宫已建成,专候以迎圣驾。晋侯令齐、秦列国诸侯,俱屯于践土以候天子。
  又数日,周天子引文武群臣果至践土,诸侯朝拜,迎于道路,銮驾入于王宫升殿。晋文公率诸侯朝贺礼毕,献上楚之首级器械。襄王大悦,亲劳之曰:“自齐桓公殁后,楚子复强,欺凌中国,得卿仗义制服,以尊王室,此卿功追齐桓,名震夷夏者也!”遂赐彤弓宝剑,黄钺白旄,戎衣大辂,赐为侯伯,得专征伐。晋侯稽首再拜辞曰:“匡周服楚,皆是陛下之威,小臣之职,何敢受此重赐?”襄王复劳曰:“攘夷安夏,封赏合当,卿何必苦辞?但齐桓主盟,存邢立卫,不废诸侯,今曹、卫、鲁三国竞违盟主,然亦不能成其大事,侯伯念同宗之义,继桓公之业,容三国复立,召入中国之盟可也!”晋侯唯唯受命。襄王遂降诏往宋牢,取出鲁共公;又往襄牛,召还卫成公:又召鲁僖公,赦其前罪,各赴践土会盟。三公得旨,星夜来至王庭。又令子虎筑坛于王宫前,推晋侯为盟主,歃血定盟,言自今以后诸侯和好,皆尊王室,无相吞并,有违此盟,明神殛之。晋文声名,自此大震。后来史臣有诗曰:晋国君臣杰大猷,德光威振服诸侯,昂昂城濮观兵甲,济济王宫觐冕旒。
  更羡今朝盟践土,谩夸当日会葵丘,桓文一去功勋没,重耳能将此志酬。
  又一律:读罢春秋列传初,晋文功德在何时,有莘城下威风著,践上盟前义气孚。
  一战便能成霸业,才盟就可展雄图。
  皆从昔日兴文教,焉用英雄百万师。
  宋贤涑水先生因读齐桓晋文之事有一律云:晋伯齐桓孰最雄,葵丘践土等相伦,功名兼著春秋上,仁义咸收诈力中。
  城濮败荆还为己,召陵盟楚未存公。
  要之既失三王道,因此难登孔氏门。
  又古风一篇,单道践土会盟之盛云:忆昔晋兵屯城摆,锐减一战寒荆楚。
  整戈奏凯献俘车,遂向王官朝天子。
  三锡天恩耀宠荣,大会诸侯盟践土。
  盟坛数丈高凌云,奇香袅袅烟摩空。
  金玉栋梁光掩映,绿朱窗户耀玲珑。
  济济列候序五爵,穆穆鸾舆壮九重。
  君不见,晋重耳,訚訚恪敬人臣礼。
  周放环佩响锵锵,出入三觐恩露重。
  便承主命担诸侯,诸侯悦服皆仰止。
  谁谓葵丘一会高,兹盟超出葵丘比。
  当时,城濮一败,诸侯之归楚国者,至是皆服晋之盛德,各个背楚,复践土之会,而贡王服晋。独有郑文公,恃顽不至,盟罢下坛,晋侯奏天子曰:“郑捷违中国盟主,不行朝贡,此倚楚国之势也!陛下许臣征讨,庶几可服诸侯。”襄王降诏,许其征郑。晋候遂送天子还朝,调归众国,独招秦穆公之兵,相并代郑。先轸告晋侯曰:“郑为中原咽喉,故齐桓公欲霸天下,先争郑地,今若使秦共伐,秦必争之,不如自率本国之兵以伐之,胜则独承其地,败则秦、晋无怨!”晋侯曰:“不然!必与秦共伐,则诸侯不以晋为贪得!”遂告秦兵出汜南,围郑东门,晋兵出函陵,围其北门。
  哨马来报郑伯,郑伯闻秦、晋合兵来伐,忧惧慌乱。上大夫佚之狐进曰:“秦、晋初与楚战,其不可与之争锋,但得一人前往说退秦师,秦退晋不足畏矣!”郑伯曰:“谁可往说?”
  狐曰:“令烛之武往说,秦必退师。”郑伯遂使人召之武朝见郑伯。之武辞曰:“臣之壮也,犹不如人;今老矣,无能为也!”郑伯曰:“子事吾郑,至老不见用者,皆孤之过也!今封子为中军大夫,往退秦师,毋得再阻!”武乃承命。
  出朝时已及晚,武士乘夜以绳索悬下东门。直投秦寨,将士把持不得入见。武在营外放声大哭,门吏捉入见穆公。公问是谁。武曰:“臣乃郑之大夫也。”问公:“痛哭何故?”武曰:“哭郑之亡也!”公:“郑亡汝安得在吾寨外号哭?”武曰:“郑亡亦不足惜,可惜者乃秦也!”秦穆公大怒,问曰:“秦何为可惜?”武曰:“晋侯贪得无厌,故并国自小及大,今郑居泰之东界,晋兵本欲并秦,故会秦先来灭郑,郑亡秦失东界,安能久存?此臣所以痛哭,明公为晋侯所迷也!”百里奚忙进曰:“烛之武乃郑之说客,故来说吾退兵,主公退后,郑人反复,切不可听。”穆公问之武曰:“郑能弃楚降秦,则吾兵始返,再若反复,吾必加兵伐之。”武曰:“明公肯定目下之围,定成盟誓,愿弃楚降秦!”穆公大悦,重赏之武,遂令三军班师。后史臣有诗曰:二国交兵攻郑城,郑危累卵不朝倾,当年设使无之武,万里山河入晋秦。
  又有一绝赞烛之武云:三寸舌挥秦剑戟,两根牙定郑山河。
  胸藏百万貔貅甲,不用驰冲战将多。
  是日,秦兵解围班师,早有人报知晋侯。时,晋侯久出远国,偶沾寒疾,忽闻穆公退兵,更加忧虑。狐偃进曰:“主公成周攻叔带,城濮战得臣,亲冒矢石,全无惧色,今日秦背约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