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成霸,皆在周游列国间。
  李披回报:“重耳与狐毛走入翟去,坚闭不出。”
  顷刻,城下有七八骑相继而至,叫开城甚急,重耳疑为贾华追至,令勿放吊桥,乱箭射下。城下大叫曰:“我非追兵,乃从公子出奔者,休得放箭!”守城军卒报于重耳,重耳令开城纳之。八骑既愿从出走者,却是谁人:第一骑,能文能武,善谋善断,中军谋主,赵衰字子余。
  第二骑,博古通今,学问老成,中军谘谋,臼季字胥臣。
  第三骑,仁慈恺悌,礼乐周全,上军大夫,公孙贾陀。
  第四骑,性气慷慨,武力超伦,中军都护,魏犨字公谅。
  第五骑,守忠秉孝,义气绝人,中军裨将,介子推字公恕。
  第六骑,英雄无敌,不畏强御,下军裨将,颠颉字高。
  第七骑,状貌魁梧,智勇出类,下军都护,先丹木字时春。
  第八骑,武艺超群,言辞华彩,上军裨将,毕万字极之。
  其先相从在城二骑,却是谁人:第一个,英标冠世,才能兼备,国舅狐毛字子羽。
  第二个,心胸磊落,临机随应,国舅狐偃字子犯。
  此十人者,实晋国栋梁,邦家瑚琏,故不肯谄事骊姬,所以甘心弃位而从奔也。既而入城相见,各个相抱痛哭。重耳曰:“公等在朝,何以至此?”曰:“主上失德,宠嬖妾,戮亲子,故我等见公子宽厚,所以甘心弃职,愿从出亡。”重耳哭曰:“公等能协心从耳,誓不敢负!”众皆踊跃愿从,魏犨超出谓众曰:“我等既皆协力,以辅公子,肯助某一阵,某愿催兵一阵,打入皇城斩骊姬,诛奚齐,扫尽二五施优,有何难处,又何必外奔?”重耳曰:“公言诚慷慨丈夫之事,奈君父在上,岂敢如此?不如暂避其乱,以作他图。”魏犨乃一勇之夫,见重耳不从,乃咬牙忿怨曰:“似公子畏骊姬如蛇蝎,何日能成大事?”狐偃谓犨曰:“公子非畏骊姬,君父在上,无奈何耳!”犨虽闻其言,犹自怒气不息。后人有古风一篇,单道晋重耳得将佐之盛:文公昔日遭谗变,单枪匹马奔如电。
  当时辅从有何人,英雄尽是山西彦。
  山西美彦聚如云,吞虹吐雨星罗胸。
  文臣高举擎天柱,武将雄跨驾海虹。
  君不见,赵成子,丝纶遽据高千古。
  舌尖翻起三江浪,笔锋扫退千峰雨。
  又不见,魏武子,烟睛藐视千斤斧。
  十指擒收北海龙,双拳制服南山虎。
  狐毛狐偃尽璠玙,予推臼季皆琼琚。
  贾佗毕万珠现薮,颠颉时春锦绣车。
  执鞭坠凳争先起,制刃推锋相翊羽。
  周流历遍秦齐楚,自相激励为股肱。
  譬犹虎啸风自生,龙兴四海有云腾。
  古来真主百灵扶,朝阳将出凤鸾舞。
  要知重耳能成业,皆在诸臣抱英武。
  忽闻有金鼓之声,重耳又疑有追兵攻城,慌忙与数十从者奔走相答,谓狐偃曰:“试卜一卦,何国为吉?”偃曰:“不必问卜,夫齐楚之路远,而望大不可,因困以投,不如且回翟城!”重耳曰:“翟近晋国,伐兵必至。”偃曰:“翟虽近晋,而不与相通,且翟人多怨汝父侵暴,但厚恤翟民以图大事可也!”于是遂奔于翟。翟城百姓皆愿与出力战守。
  却说贾华既逐重耳,遂率兵至屈伐夷吾。夷吾问其郤芮曰:“吾欲亦走于翟,与重耳一处何如?”郤芮曰:“不可!兄弟同难,其后必争,不如人梁,梁于秦,秦与晋婚姻之国,日后或有所助。”夷吾遂同郤芮走入于梁。贾华迫夷吾不及,回奏献公,欲起大军伐翟、梁。群臣皆慷曰:“父子无绝恩之理,今二公子罪恶未彰,既出奔外,而欲必杀之,恐见笑于邻国也!”公意稍回,曰:“狐鼠同谋,不可留于国内。”传令尽逐公孙宗族,诏立骊姬之子奚齐为太子,令上大夫荀息傅之。群臣见逐公孙宗族而立奚齐,皆称疾不朝,亦有辞官去位者。后人有诗云:里克人臣弑二君,虽然为国亦强凶,夷吾赐死金銮殿,始信奸谋天不容。
  又史臣赞曰:雄哉晋里克,志壮少宏谋,但识宁邦乐,焉知弑主忧,在生虽昧道,视死等鸿毛,仗剑亡金殿,雄哉里克高。
  谷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  第三十九回晋里克谋弑二主秦穆公救晋饥民

  晋侯自立奚齐之后,文武辞职,无人共理国事,朝夕与骊姬会宴。一日,公有疾,姬泣曰:“主上遭了孙之乱,尽逐公孙宗族,立妾之子,一旦倘有不讳,众公子奔外者,挟动列国之兵来代,使妾子母将靠谁人?”公曰:“夫人不必忧念,大事已付荀息矣!”于是,召荀息于后宫,问曰:“寡人今立奚齐为太子,使尔傅之,倘寡人死后,重耳、夷吾招秦楚之兵来争位,那时大夫知何处之?”对曰:“主公以太子托臣,臣当竭股肱之力,加之以忠贞,设使国有大乱,臣请以死报之!”
  献公悦,谓姬曰:“荀子静在,汝必勿臧。”言讫而终。荀息奉献公命,立太子奚齐即位,群臣朝贺,加荀息为上卿。
  里克退朝来见丕郑曰:“主上舍长公子在外者不立,而立嬖妾之子,此事若何定夺?”郑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