疏吾骨肉,陷吾国家!”伍员便不答话,拍马直取烛庸,战不十合,掩余亦引本部从西门杀出,双马夹攻。伯嚭挺枪杀出救护,四马斗作一团,不分胜负。子胥拍马而走,烛庸兄弟舍伯嚭来迫子胥。伯嚭见烛庸所带之兵多有吴人,在阵后大呼曰:“汝等父母妻子在吴,若恋楚将,不速反戈归国,吴王将灭尔族矣!”吴兵在楚者闻伯嚭之言,各个抛戈弃甲,投拜伯嚭马前。烛庸见众兵散漫,抽兵欲保舒城,伯嚭截住归路,大战二十余合,不能得脱。子胥分兵杀入阵中,掩余不能遮架,被斩于马下。烛庸奋力杀出,走上五里,伯嚭已及,望背后射之,亦中箭落马。
  子胥、伯嚭二人,尽收降卒,打入舒城,,令人递书人楚,历数平王、无忌之罪,昭王闻舒城已陷,又得子胥之书,大惊无措,右令尹子常,左司马斗辛,右大夫子成,皆请出兵迎敌。
  左令尹子西进曰:“姬光初得大位,恤爱百姓,民皆亲附,况且伍员、伯嚭,楚之仇人,则以为将,孙武世之高士,则以为帅。其君臣合心,将佐效力,焉可轻敌?子胥父兄之仇,皆无忌之谗所致,依臣之见请发无忌之冢,斩其首级,令人持与子胥,使其削平生之恨,好退兵讲和,以免二国刀兵,岂不胜于出敌。”昭王然之,诏发无忌之冢,斩其首级,使使渡江,持见子胥。子胥见无忌之首,掷地唾詈乱剑斫之,便欲引兵渡江。
  孙子止曰:“楚王既知罪过,发冢以斩无忌之首,所以息明辅之怒也。公既赍到仇人之首,不如止兵江口,回奏吴王,姑缓数月,待时而举,方济大事。”子胥依武之言,按兵不动,具表奏于吴王。吴王诏二将之议,虽是不可抽兵,只宜屯兵于夏口,以待天时。
  孙武得吴王之诏,镇日在夏口办造战船,操练水军,以待南伐,不在话下。
  且说楚使回报昭王,昭王闻子胥兵不渡江,大喜,以宴群臣,时近楚之诸侯悉来进贺。蔡昭公与唐成公乃小国诸侯,亦来贺楚。蔡昭公有狐裘佩玉,价值千金,唐成公有肃霜马,日行千里。右令尹子常欲求二公之裘玉与马,二公不肯,子常即谗于昭王曰:“蔡、唐二国必然与吴连兵来攻我国,不如拘留二君,待吴兵退后,方可放还。”昭王然之,遂留二公子楚。
  二公日夜思归而不能得,唐侯守马之仆自相谋曰:“吾主不忍一马而久淹于楚,何其重畜而轻国哉!不如今夜私盗肃霜,献与令尹,倘得主公归唐,吾等虽坐盗马之罪,亦何所恨?”
  众皆然之。是夜,众仆候唐公寝定,即盗肃霜马进于子常,曰:“吾主以令尹德尊望重,故令某等献上良马。”子常大喜,受其所献。次日,即告昭王曰:“唐侯地偏兵微,谅不足以成大事,可赦唐侯归国。”王信之,遂放唐成公返国。唐胡曾先生有诗云:行行西至一荒陂,因笑唐公不见机,莫惜骕(马需)输令尹,汉东宫阙早时归。
  唐侯既得归国,其众仆各自系颈待罪于殿前。唐公问其何罪?仆曰:“君以爱马之故,淹于楚国,臣等未奉君令,私盗良马,以献子常,臣之罪也!故引颈以待。”公曰:“此寡人之罪,二三子之功,尚何见罪?”各加重赏。蔡侯闻之,亦解所服之裘,所佩之玉,献与子常。子常亦将前事告昭王。昭王既放蔡侯,蔡侯出离楚城,耻怨子常,将渡汉水,取白璧沉于汉水,而誓曰:“吾若不能伐楚而南渡者,有如大川!”既归,遗书与唐侯相约朝吴。
  蔡昭公既约唐成公共朝东吴,吴王迎接二公入朝曰:“楚王无道,拘留诸侯,吾闻大王招贤纳士,将有伐楚之意,故我等愿助半臂之力,共灭无道!”吴王大喜,曰:“孤实久有此意,奈天时人事尚未相和,今承二公相助,孤当从命,二公请回,引兵会于夏口,伐楚之后,共分荆地,以配功绩。”二侯拜谢归国,操兵练将,专待吴之文书到,即引兵相会。
  吴王即使御弟夫概前至夏口,调孙武进兵伐楚。孙武得旨,召伍员、伯嚭相议,皆言:“楚王无道,拘留诸侯,可乘此为名,渡江问罪。”孙武曰:“公等但知楚国可伐,而不知我国有心腹之疾,不可不先除之!”员问曰:“何谓也?”孙武曰:“越王允常,国在吴东,文有文种、范蠡,武有胥朴、郭如皋,雄兵数十万,每有吞吴之意,只惮我等,不敢发兵,今若闻发兵伐楚,彼必乘虚袭我之国,越攻其内,楚攻其外,其不至丧亡者鲜矣!”子胥大惊曰:“元帅高见!如此,然则如何处之?”孙武曰:“不如遣使,往越问其借军马粮草相助伐楚,以观其志,彼若肯借,则必无心袭我;如若不肯,其志可知,于是则移兵先伐越,后伐楚,方见内外无忧。”子胥然之,遂修书使人入越借粮。
  使者径投浙东而来,入见越王,告以借粮之故,越王令退,容与群臣商议。吴使出,越王召大夫范蠡商议。蠡曰:“吴人非来借兵求粮,但恐我兵乘虚以伐其国,故设计以探我意耳!”
  越王曰:“然则许否?”蠡曰:“许之则见怯于吴,不许则吴必先伐我国,不如修书遣使,赍数百斛米粮,以国小兵微但薄助此,暂解其疑,待他大兵远出,我率精兵乘虚入吴,彼虽得楚,我则得吴,与之争伯,不亦可乎?”越王善之,遂以五百斛米粮使赍于夏口。孙武待其来使,修书复谢。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