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来迎?」夫人曰:「清霄观中有一老道姓徐,亦此处仙官也。求他表奏天庭,妾即回矣。」世子领命,又告云翘夫人曰:「仙主知尘世吉凶,未识吾前程若何,乞赐指迷。」云翘曰:「天机难泄,君能守正而行,便不至自误终身。」乃以云笺一幅,写上四句赠之。其词曰:明月团团,功成水澜。时来遇玉,事去逢兰。
  其后世子娶玉仪公主,居别室,为兰京所杀,其言乃验。当时世子茫然不解。
  云翘仍命黄衫女子送回。行至中途,有一石桥跨在水面。世子见桥下金鱼游跃,凴栏而看。黄衫女曰:「此处非可久留。」把手一推,跌在水中,大惊而觉,乃是一梦。
  天晓起身,便问内侍道:「飞仙院郑夫人有甚事否?」内侍曰:「闻夫人昏迷不醒已有数日,现在大王出榜求医。」世子知所梦非虚,进告公主。
  公主曰:「何不报知大王?」世子曰:「事涉嫌疑,不敢启齿。」那知左右窃听者互相传说,连北府宫人亦皆晓得,故当夜内侍为王言之。王召世子来问。世子备述梦中所见,因曰:「必得清霄观中徐道,方能救得夫人还魂。未识果有其人否?」王命访之,观中果有一道人姓徐,来此不及一月,遂迎之入府。王见其丰神潇洒,大有仙气,深敬礼之。因求解救之术,徐道士曰:「王必虔修表章一道,结坛礼拜。待贫道行法,上达天听便了。」王如言而行。当夜道士拜伏坛中,王与世子皆在旁坐守。至晓不见起来,即而视之,只有衣冠在地,道士已不知去向。众皆骇异。忽报郑夫人已经醒转。王闻信急来看视,见夫人精神如旧,身已起坐,握手问故。夫人曰:「前夜与王宿此,见有紫衣女子手执金牌,来召奴去。奴随之往,至南嶽洞府,被云翘夫人留住。奴欲归不得。唯世子身有仙骨,可到洞天,故召来寄信於王。今天庭有旨放奴,奴得再返人世。此时更觉身轻骨健,不比前日。」王大喜,遂同归飞仙院中。府中传为奇事。世子辞出。娄妃及众夫人皆来相贺,桐花谓郑娥曰:「夫人居飞仙院中,果不负飞仙之名。但今后切莫飞去,贻大王忧也。」众皆笑。由是宫中群呼娥为仙夫人,王益宠之。太平二年,秋八月,娄妃怀孕将产,梦见一龙蟠屈膝下,觉后生男。为高王第六子,名演,字延安,即后北齐孝昭皇帝也。
  且说高王因四境无事,思欲西征,祭祀凤陵。命司马李仪作檄,佈告远近。文不称意。或荐行台郎孙搴,博学能文,命搴另作。天色已晚,搴於灯下援笔立就,其文甚美。王大悦,即授为丞相府主簿,专掌文笔。越数日,高王率将军厍狄乾等,领兵一万,袭西魏夏州。身不火食,四日至城。缚枪为梯,夜入其城,生擒刺史斛拔弥俄突,赦而用之。留都督张琼将兵镇守。
  迁其部落五千户以归。师至半途,灵州曹泥遣使告急,报称西魏李弼、赵贵引兵来攻灵州,决水灌城,城旁皆成巨河,城不没者四版,势甚危急。高王回军救之,犹恐不及,於是星夜遣使,以书求援於至罗国。令其速发人马,绕出西军之后,乘便击之,以解灵州之围。至罗国得书,果引兵袭破西魏军,获其甲马五千,西魏兵乃退。高王兵至,围已解。曹泥迎拜马首。王以灵州在西魏境内,不能久守,谓泥曰:「汝毋留此坐受其困也。」乃拔其遗户归北,别授曹泥官爵。其婿刘丰生有雄才,王爱之,授为南洛州刺史。朝廷以王平夏州功,封其次子高洋为骠骑大将军、开府仪同、太原邵公,食邑三千户。洋年七岁,已授显爵。王以杨愔为太原公司马,继又迁为大行台右丞。
  盖洋尚处宫内,不能出外理政,故又使之侍高澄也。
  时澄年十七,阴有宰世之志,闻朝中诸贵用事,贿赂公行,法度不肃,请於王曰:「儿愿入邺辅政,以治臣寮之不法者。」王曰:「小子何知,敢主朝政。岂不闻未能操刀而割,必伤其手乎?」世子不悦而退。孙搴告王曰:「臣闻世子欲入邺辅政,王何以不许?京师诸贵恃王勋旧,横行无忌,以致人民嗟怨。不有以慑服而整饬之,国势日坏,恐为敌人所乘。世子天才自高,不可以年幼疑之。若使入朝,委以重权,上辅幼主,下肃百僚,大王无虑鞭长不及,群臣无不拱手听命,则内外同心,根本自固。王何舍此万全之计而不为也?」高王遂从其请。乃奏帝以高澄为尚书令,加领军左右京畿四面大都督,入辅朝政。世子得诏大喜,即日拜辞父母,带领宫眷,来京授职。在廷诸臣虽闻世子器识不凡,犹以年少轻之。及视事,尚书省积案如山。世子目不停览,手不停披,决当皆允。未及数日,其事悉了。又引并州别驾崔暹为吏部左丞,凡有参劾,不避权贵,世子亲任之。用法严峻,由是内外震肃,百官皆惧。虽子如、孙腾亦畏之矣。高王又以阿至罗有救灵州之功,遣使齎金帛送之,兼令起兵逼西魏秦州。泰州刺史万俟普性勇决有武力。其子万俟洛慷慨多气节,身长八尺,有万夫不当之勇,闻至罗兵将至,谓父曰:「永熙之崩,实宇文之罪。观其为人,不及高王也。吾父子何可为之戮力?不如东归,必获重用。」普从之,遂率部将三百人弃城东归。高王大喜曰:「万俟父子,关西虎将,今来,断泰一臂矣。」封普为西河郡公,洛为建昌郡公。
  且说孙搴荐世子入朝后,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