翁姓名,何故请饮?”翁曰:“吾乃沛县人姓吕,名文,表字叔平。因见公相貌非俗,故此邀饮,略叙片时。”文亦问季姓名,季具道其详细。文心甚喜,乃问曰:“公曾娶否?”季曰:“一无学,二无勇,三无财,何以得娶?”文曰:“吾有二女,俱未许人,公若不弃,愿以长女妻(去声)公。”季笑曰:“适言无财,何以为礼?”文亦笑曰:“吾择婿耳,非论财也。”季节起谢,复坐。店主王陵亦与同席。三人正饮间,忽有一人肩挑狗肉至于店前,问店主买酒。文见其人状貌堂堂,心内决其必有诸侯之位,遂即邀入同坐。举酒问其名籍,其人曰:“吾乃武阳人也,姓樊,名哙。”饮至数杯,文复问哙曰:“君有妻否?”哙曰:“未有。”文曰:“吾有二女,长女方才许配此位刘公,次女吾以配君,毋相拒。”哙曰:“家贫屠活耳,不能备礼。”文曰:“得婿足矣,礼非所屑。”哙喜,即忙致谢。当日四人共话,饮毕辞别。文遂择日令二婿娶回二女,不在话下。
  且说刘季一日奉县差,押囚夫一百名前赴骊山。一路无事,行至夏侯婴庄上,婴置酒款待季。痛饮至醉,却被囚夫夜半逃走,只有十名尚在。天明季醒,起视不见囚夫,大惊忧闷,俱不敢往。与囚夫曰:“吾与尔等无仇,今亦释放尔等各去逃生,吾从此别治生业。”众囚感泣而别。内有数人不去,愿随季行。季遂与夏侯婴等欲往芒砀(音唐,又音荡)山隐躲数日。入山,近一岭路时,已天晚更阑,向前数人见一大蛇拦路,其长大不知几许,色白如银,大惊,回谓季曰:“前有白蟒拦路,且止勿行。”季曰:“大丈夫降龙伏虎乃寻常事,何惧一蛇?”撩农拔剑,趋步近前一看,只见阴云怪雾弥漫,那蛇端然不动。季大喝一声,挥剑斩去,白蟒分为两段,鲜血淋漓。行过岭过,天尚未明,众人俱就草坡中歇息,季节浓睡。众人听见空中白衣老媪哭曰:“吾儿乃西方白帝子也,今被赤帝子斩之。”次早众起奔行。婴等於路具以老媪哭说之事告季,季喜。与众迳至芒砀聚义,远近响应不题。(按旧本说,此蛇众人看时,其大如山。汉祖视之小如一带,未知的否?但此亦不必论)有诗日:
  白蛇断路少人通,汉祖龙泉血染红。
  不是咸阳真帝主,素灵哪哭月明中。
  且说始皇巡游东至会稽,再至兖州地界,乃得一梦,与海神相战,遂而成疾,延至赵国平原津,病笃。召李斯曰:“朕不合东填大海,昨来梦与战斗,因而得病,想不瘳矣。若朕逝后,可宣太子扶苏即位。”斯叩头唯诺。驾至沙丘而崩。帝年十三即位,在位三十七年。至是崩,享年五十岁。是日李斯、赵高共议后事。高曰:“扶苏贤明,更有蒙恬为辅。若彼为君,则尔我二人俱无所措手足矣,只假遗诏,立胡亥。”斯曰:“尔言诚是。此间且不发丧,多将鱼肉臭秽,混死气息,自然不觉。”商议已定,即发洮假诏,遣使并赍药酒迳往北塞,赐令扶苏自死。使至塞北临淦,太子接诏读笔,即欲自杀。蒙恬曰:“道路迢遥,未知虚实,岂可以一使命,遂自殒灭?复之而死未为迟也。”扶苏曰:“父命赐死,岂可再复?”随取鸩酒服之而卒。蒙恬见太子已死,不胜忿怒。曰:“以吾将兵三十万直抵咸阳,足以自立,但於义弗可,吾不为之。”言毕,拔剑自刎而死。使命星驰回至咸阳,车驾亦至。李斯、赵高始发丧,立胡亥为二世皇帝,葬始皇於骊山,活埋宫女三百人以殉。
  一日,二世设朝,台官奏曰:“吴楚间杀气出现,必主刀兵。”赵高遂奏请令殷通为会稽太守,以镇吴楚之地。通到任半年有余,安静无事,一面招集军兵以防不测。却有楚地一人,姓项名梁,有侄名籍,表字羽,乃楚名将项燕之后,下湘人也。羽方少时学书,书不成,学剑,剑不成。梁曰:“尔乃若此,如何为得上人,所学必欲何事?”羽曰:“学剑不过匹夫事耳。吾欲学万人敌。”梁大异之,乃教以兵法,羽大喜,奇之。及长,勇力过人,莫敢与格。先是始皇巡至会稽,梁与籍亦杂于百姓丛中观看。梁忿欲拔剑砍杀始皇,及见势大,乃止。叔侄自后於吴楚之间聚众起义,以图伐秦。至是闻殷通招募,叔侄迳至府前,令门上先报。通闻有人投军,即令放入。叔侄到厅,通不为礼。羽怒拔剑向前,将通砍于座下。梁呼衙吏人等曰:“殷通无礼,今已杀之,吾就掌理府事。”通手下有二牙将季布、钟离末高声喝曰:“尔何故杀吾守将?”羽曰:“秦主昏乱残虐,吾欲举兵伐之,尔等何不相助,共成大事。”二将曰:“即今会稽、涂山下于英、桓楚二人聚有子弟八千,甚是武勇,尔若收服得来,吾二人即便归助。”羽大喜,遂与二将迳至涂山寨内相见。于英、桓楚问籍来意,羽具告以邀助伐秦之事。英曰:“欲要吾辈相助,未知尔武略若何?此间禹王庙内有三个石鼎,尔若推得倒扶得起,吾等方肯归顺。”羽欣然至庙,撩衣伸手,一连推倒三鼎,随手扶起;又将一手插入鼎下平身托起,绕庙前后三转,轻轻放于地上,面不改容,口不喘气。英等看见,一齐下拜曰:“愿助将军伐秦。”当即请羽、季布、钟离末三人入寨筵宴。
  次日领八千子弟一同跟羽下山。行至一村,只见居民闹哄金鼓齐鸣。羽问其故,一人答曰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