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,二人领诏去讫。  时,敦军至石头,欲先攻刘隗,杜弘谓敦曰:“刘隗死士多,未可易克;周札少谋,兵不为用,攻之必败,札若败,则隗走矣。”敦从之,使弘为前锋将军,以军二万先攻石头。周札果开城门纳弘,弘军一涌而人,于城屯祝于是王敦入据石头,叹曰:“吾不得复为盛德事矣!”谢鲲曰:“何为其然也?但使自今已往,日忘日去耳!”  元帝闻石头失守,诏命刘隗、刁协、戴渊、周顗、王导等分头接战,于是协、隗、渊等领兵来石头挑战。  王敦闻探事人回报,王导为都督骠骑大将军,总领诸军事;又令刁协、刘隗、戴若思领兵十万前来迎敌。自令军马将到石头。敦忙唤周抚、邓岳二人,整军马去战,于是二人以军出城排阵。是日两军相遇,刘隗出马,大骂:“王敦,朝廷何负你,故敢谋反?”周抚大怒,拍马出战,更不打话,挺枪便刺。  刘隗以刀来迎,二人交战,战到二十余合,隗敌周抚不住,走回本阵。戴若思忙持刀接住周抚交战,战三十余合,不分胜负。  邓岳见周抚赢不得若思,亦拍马抡斧冲出阵,帮护周抚。三人在垓心交战,战不过五合,若思敌不过二人,勒马便回本阵,被王敦麾兵一击,杀得晋兵大败,抛戈弃鼓,倒旗失金,乱溃奔走,各自逃生。王敦等连追数十余里,方始下令,收军还城。  当刘隗、刁协得戴若思保护走回建康,入太极殿,见元帝曰:“王敦势大,难以迎敌,因此大败而回。”  是时,刘魄、刁协二人,在帝前流涕,帝亦携二人手垂泪。  因谓隗、协二人曰:“今王敦谋逆,为汝二人,汝二人乘其未还,可引本属,朕给与兵符避祸,免遭其难。”刁协泣曰:“臣当死守,不敢有避。”元帝曰:“事逼矣,安可不行!”乃命有司给兵符人马与二人,二人流涕,拜辞元帝,出领家属,带人马出城而逃。  元帝见二人去了,心中忧闷,无人去退敦兵。当太子司马绍欲自率将士决战,温娇执鞚谏曰:“殿下国之储副,奈何以身轻天下?”抽剑斩鞚乃止。  敦虽知刘、刁走了,仍拥兵不朝,放士卒劫掠,宫省奔散,惟将军刘超按兵直卫,及侍中二人侍帝侧。元帝遣使谓敦曰:“刘、刁二人,皆奔外国去矣,公若不忘本朝,于此息兵,则天下尚共安矣!如其不然,朕当归琅玡,以避贤路。”敦部下禁兵未肯退。  当司空王导奏曰:“陛下不须烦恼,臣请诏加王敦爵位,臣与百官去说其罢兵,彼自退矣。”元帝从之。  

第一四五回 王敦杀周顗戴渊

  于是帝令王导与百官俱至石头,见敦讲礼讫。导曰:“朝廷诏兄罢兵!”敦许之。敦谓戴渊曰:“前日之战,有余力乎?”渊曰:“岂敢有余?但恨力之不足耳!”王敦曰:“吾作此举,天下以为何如?”渊曰:“见形者谓之逆,体诚者谓之忠。”敦笑曰:“卿可谓能言。”又谓周顗曰:“伯仁负我!”  周顗曰:“公戎车犯顺,下官亲率大军不能共事,使王旅奔败,以此负公。”敦不答,心下以太子有勇略,为朝廷所向,欲加其不孝而废之。  次日大会百官,敦问温娇曰:“皇太子以何德称?”声色俱厉。峤曰:“钩深致远,盖非浅局所量;以礼观之,可谓孝矣!”众皆以为信然,敦谋遂阻。  元帝召周顗谓曰:“近日卿见王敦大事,二宫无恙,诸人平安,大将军固副所望耶?”顗曰:“二宫自如明诏,臣等尚未可知。”元帝曰:“王敦怀逆,必害卿,卿远避之。”顗曰:“臣备位大臣,朝廷丧败,岂肯草间求活,投胡越耶?”  当敦参军吕猗素以奸险,为渊所恶,因谓敦曰:“周、戴皆有高名,以惑众心;近者之言,曾无怍色,公不除之,恐必有再举之忧!”敦然之,以问导曰:“周、戴南北之望,当登三司无疑也。”导不答,又曰:“止应令仆射。”又导不答。  敦又曰:“若不尔,正当诛耳!”又不答。  敦遂遣部将收顗并渊部将,领五千兵收周、戴二人。回经太庙门首,顗大言曰:“贼臣王敦,倾覆社稷,枉杀忠臣,神祗有灵,当速诛之!”收人以戟伤顗口,流血至踵,容止自若。  观者皆为流涕。敦令押入市曹,并渊杀之。元帝使敦弟王彬,以牛酒劳敦。而彬素与顗善,闻顗被杀,先往哭之,然后见敦,敦怪其容惨而问之,彬曰:“因哭伯仁,情不得已。”敦怒曰:“伯仁自致刑戮,且伊为人奸佞,何哀而哭之?”彬勃然数之曰:“兄抗旌犯顺,杀戮忠良,图为不轨,祸及门户矣!”  其词气慷慨,声泪俱下。敦大怒曰:“尔以为吾不能杀汝耶?”  导劝彬起谢,彬曰:“脚痛不能!且此复何谢?”敦曰:“脚痛孰若颈痛!”彬殊无惧色,由是王导劝散去讫。  

第一四六回 王导执表涕周顗

  自此王导复预朝政,后因人中书省,行检中书故事,忽见周顗救己之文,殷勤款至,词意恳切。导执表流涕,归告其诸子曰:“吾虽不杀伯仁,伯仁由我而死!幽冥之中,负此良友也!”言讫,子数十人皆信,个个流涕。  史说周顗好酒多失,元帝初立时,补吏部尚书。顷之,以醉酒为有司所纠,白衣领职。太兴初,转尚书仆射。庾亮尝谓顗曰:“诸人咸以君方乐广。”顗曰:“何乃刻画无盐而唐突西子也?”帝宴群公于西堂,帝酒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