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洲,君将为州官耳!”言终,其岸复没,伯玄亦忽不见,仲堪心甚疑之。次日设朝,群臣保奏,孝武帝除殷仲堪为荆州刺史,命其去镇江陵。仲堪谢恩受职,辞帝赴任。孝武帝谓曰:“卿去有日,令人酸然,常谓汝为廊庙之宝,而忽为荆楚之珍,良以慨恨,使朕忧深!”仲堪曰:“臣虽任外,无苟取民间一毫;以负陛下殊遇之恩,伏望陛下善保龙体,以重天下之望,毋劳怀臣之深。”仲堪为孝武帝所重,为此堪亦尽忠臣之心。  既至荆州,荆州连年水旱,百姓饥馑,仲堪食常五碗,盘无余肴,每食粒落席间,辄拾而啖之。虽欲惜物,亦缘其性直素,常语子弟曰:“人见我受任方州,谓我豁平昔时意,今吾处之不易。贫者士之常,焉得登仕,而损其本,彼其存之矣!”  是时殷仲堪与桓玄不睦,恐桓玄起兵跋扈来攻,意欲先以兵去击。当有部将纪绅上言曰:“不可!桓玄乃当世之英雄也。  兼有襄阳之地,君与彼战,必不易图也。  赞星夜归见仲堪,说知允亲之事,堪乃大喜道曰:“吾荆州无忧患矣。”  却说南郡公桓玄,先计使人入朝,求为广州刺史,晋安帝从之。因是起兵谋叛,欲取荆州为家,遣奸细人前去探访虚实。  闻知殷仲堪求亲于江州杨佺期为援,使人即回,将此报知。桓玄听讫大怒,即时点起军马五万,欲先取荆州,惧其有备,乃引兵杀奔江州,先攻佺期。杨佺期未知其来,慌忙引兵出城,两下排阵。阵完,杨佺期乃出阵前言曰:“吾与公素无仇隙,何故起兵侵界?”玄高叫骂曰:“尔与殷仲堪结亲树党,其意共欲图我,故我先来图尔。”言讫,便骤马挺枪,向期直刺,期亦舞刀出迎,二人战了三十余合,佺期气力不多,被玄便刺于马下。  玄杀败余兵,收军入城,出榜安民讫,安排牛酒,赏劳三军。乃下令曰:“今江州虽破,还有荆州殷仲堪在,若使他得知,必引兵来攻我,百姓必危矣!不如乘其无备,来日便可先以兵攻之。诸将不许入舍,持三日粮去,直杀入城。”诸将曰:“诺!”于是次日引兵一万,星夜杀奔荆州而来。  却说殷仲堪果然无备,被桓玄挥兵杀入城去。仲堪正坐府堂,闻左右说玄兵入城,遂吃惊不校即时部下兵将,持刀杀出,正相遇着,与玄将冯该交战,不上五合,仲堪败阵而走。  桓玄挥兵进衙,杀其家属,复出府堂,出榜安民,排宴犒赏诸将。玄克荆州,差其偏将该以兵追数日,生执仲堪杀之。玄既杀仲堪,遣入朝上表,求领荆、江二州牧。使人得命带表即行,行数日来到朝廷。至次日具公服,在待漏院伺候。忽听得净鞭三下响,文武两班齐,晋帝设朝,使人乃直至丹墀,呈上表章。  帝披览讫,颜色不悦,即以玄表示与群臣,群臣奏曰:“桓玄跋扈,不可违其请也。”于是帝降诏,命玄为荆州、江州二牧。使人得领诏旨,即还去了。珠帘放下,文武退班。却说使人回见桓玄,具说朝廷诏旨,命领荆、江二州牧之事。玄乃大喜,重赏使人,不在话下。  初,杨佺期与殷仲堪结为婚姻,遗书与仲堪共图桓玄。堪多疑少决,苦禁止之,参军罗企生谓其弟遵生曰:“殷侯仁而无断,必及难也。吾蒙知遇,义不可以去,必将死之。”是岁荆州大水,仲堪竭仓廪以赈饥民,玄欲乘其虚而伐之,乃发兵西上,仲堪部下将士皆出降玄,仲堪大惧,急引心腹数十人走出,被玄所执斩之。仲堪奉天师道,祈请鬼神,不吝财物,而啬于周济,好为小惠以悦人,病者自为诊脉分药,用计倚仗颊密,而短于鉴略,故至于败。  仲堪之走,文武无送者也,惟罗企生从之,路经家门,弟遵生曰:“今作如此分离,何可不一执手?”企生旋马授手,遵生牵下之曰:“家有老母,去将何之?”企生挥泪曰:“今日之事,我必死之,汝等奉养,不失孝道,一门之中,有忠与孝,亦复何恨?”遵生抱之愈急,遂不得去。及玄至荆州,士人无不诣玄者,企生独不往而管理仲堪葬事。玄使人谓企生曰:“若谢我,当释汝!”企生曰:“吾为荆州败不能救,尚何谢焉?”玄乃收之,复问:“欲何言?”企生曰:“从公乞一弟,以奉老母。”玄乃杀企生,而赦其弟。  

第二九八回 凉王卒诫诸子和

  却说凉王吕光疾甚,立太子吕绍为天王,自号太皇,以太原公吕纂为太尉,当山公吕弘为司徒。光谓太子绍曰:“今三邻构隙,吾殁之后,使纂统六军,弘管朝政。汝恭己无为,委重二兄,庶几可济。若两相猜忌,则萧墙之变至矣。”又谓纂、弘曰:“永业才非拨乱,直以立嫡有常,偎居元首。汝兄弟辑睦,则名流万世,若内自相图,则祸不旋踵。”弘、纂泣曰:“儿不敢反!”  光卒,绍秘不发丧,纂排闼入哭,尽哀而出。绍惧,以位让之。纂不许,曰:“陛下自宜保重。”光弟子吕超见吕弘恶狠,谓绍曰:“纂为将积年,威震内外,临丧不哀,步高视远,必有异志,宜早除之。”绍曰:“先帝言犹在耳,奈何违之?  纵使图我,我视死如归,终不忍有此意也!“  弘闻知,谓纂曰:“主上暗弱,未堪多难,况宜为社稷计,不可拘小节也。”弘、纂于是夜率壮士一千,攻广夏门。左将军齐从抽剑直前,砍纂中额,左右擒之。纂曰:“义士也!勿杀!”吕超闻变,急率卒二千赴难,众素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