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、子慕容宝上言曰:“今天下兵起,皆为燕故,吾兄乘此早称尊号,庶使人无异望,士有归心。若不早立尊号,则士民解体,大业难定矣!”垂曰:“然!”于是慕容垂自称为燕王,以世子慕容宝为王太子,以弟慕容德为车骑大将军,封范阳王,又拜王公百余人,使其率众二十余万,长驱攻邺。  史说慕容德,字玄明,皝之少子也。状貌雄伟,额有日角偃月重文,博览群书,学多才艺。兄垂常与共论国家大谋,言必切至。垂谓之曰:“汝器识长进,非复‘吴下阿蒙’也。”  及慕容暐败,徙于长安,秦王苻坚以为张掖太守。苻坚败之于晋,德乃从垂至邺,因劝垂称号,垂乃以慕容德为车骑大将军。  兵至邺,慕容农兵亦至,闻后燕王到,自引亲随从人入中军参见燕王。燕王垂大悦曰:“得卿来助,大业成矣!”于是后燕王垂封慕容农为上将军,命其以兵与慕容德同屯。次日,会兵攻邺城。  当长乐公苻丕见燕兵势大,不敢出战,使兵坚守各门。遂召问韩晃等将曰:“今慕容垂兵多将广,难以与敌,攻城用何计可以破之?”韩晃曰:“慕容垂锐气正盛,石越之兵新亡,谁人再敢与战?若守此城,城郭不固,兵甲不坚,不如退守中城。”使人问垂如何起兵,于是丕遣姜让来说,问垂如何起兵。  让奉丕命来见慕容垂,未及开言,垂曰:“孤受主上不世之恩,故欲保全长乐公,使其赴京师,然后修复旧业,永为邻好。若不以邺城见让,当穷极兵势,恐单马求生,亦不可得也。”让厉色责之曰:“将军不容于家国,投命圣朝,燕之尺土,将军岂有分乎?主上与将军种殊类别,一见倾心,亲如宗戚,宠勋逾旧,一旦因王师小败,遽有异心。长乐公受分陕之任,宁肯拱手输将以百城之地乎?将军欲裂冠毁冕,自可极其兵势,但惜将军以七十之年,悬首白旗,高世之忠,更为逆鬼耳!”垂默然,左右请杀之。垂曰:“彼各为其主耳,何罪?”礼而归之。让上覆秦王坚并持垂表领送长乐公丕归长安,时坚闻知,后见表大怒切恨之。  时苻丕见垂兵至,料不能敌,乃自领后军,至一更尽,大开东门杀出,以兵退入中城,传令三军,坚守城池,不许出战。  次日天明,后燕王闻苻丕已走,引众入城,扎住大军。却说秦北地长史慕容泓闻慕容垂攻邺,乃引亲属百余人亡奔关东,收集鲜卑九千人,起兵还屯华阴,招集亡命。平阳太守慕容冲闻慕容垂称王关东,亦招军买马,积草屯粮,众至二万,屯于平阳。却说秦王苻坚在宫中闻长乐公苻丕告急文书至,及知慕容垂、慕容泓等各起兵叛秦,心中大惊,谓夫人张氏曰:“朕若用朝臣之言,岂有今日之事耶?有何面目见朝臣乎?”言讫,命群臣计议,命将去讨。  

第二六五回 慕容垂已复燕祚

  燕王垂遣范阳王德讨秦枋头,攻取之。东胡人王晏据馆陶,为邺中声援,夷夏不从燕者亦尚众。燕王垂遣太原王楷与陈留王绍击之。楷谓绍曰:“今大业始尔,人心未洽,惟宜绥之以德,不可震之以威。”乃出屯于辟阳。绍率骑数百,往说晏曰:“今燕王大兵至此,长乐公尚且奔走。料此小城,内无军粮,外无救兵,安能守之?不如早降,不失封侯之位。”于是,王晏思半晌,开门纳降。王晏一降,于是氐夷降者数十万口,楷留其老弱者,置守宰抚之,发其丁壮者十余万,与晏守邺。垂悦曰:“汝兄弟才兼文武,足以继先王之志矣。”  慕容泓为秦北地长史,闻燕王垂攻邺,亡奔关东,收集鲜卑,还屯华阴,其众遂盛,自称雍州牧。  秦王坚闻知泓叛,谓权翼曰:“不听卿言,使鲜卑至此,关东之地,吾不复争,将如泓何?”言讫,乃使广平公苻熙镇蒲坂,征钜鹿公苻睿都督中外诸军事,发兵五万,以窦冲为长史,姚苌为司马,前来讨泓及垂。  三将领命,即出领兵。苻睿谓姚苌等曰:“今主上令吾等讨慕容垂、慕容泓、慕容冲三人,可讨何处为先?”姚苌曰:“慕容垂兵多将广,连有邺都之地,已称王号,士民归附,难以动遥慕容泓据有华阴,甚得众心,民为之用,军为之力,亦难动之。慕容冲军马新集,民心未归,不如先讨,吾料必然破之。再以得胜之兵,去讨华阴,亦可得,再举攻邺,邺孤亦可下矣。”睿曰:“卿言有理!”于是率兵将进抵平阳,与慕容冲寨只隔二十余里下寨。姚苌谓窦冲曰:“慕容冲欺我远至,劳逸不均,今夜必然来劫吾寨。其城空虚,将军可以兵五千,抄小路去其后,待其兵离了,然后乘虚杀入,必得其城。”冲从之,即率兵抄小径去平阳城外埋伏了。姚苌亦与苻睿各以兵埋伏寨外,只待慕容冲来。  却说慕容冲闻报事军人说,秦兵在城二十里外屯扎。慕容冲谓左右曰:“今秦兵远来,必然劳苦,正好劫寨。”左右曰:“姚苌颇知兵法,恐有准备。”冲曰:“匹夫仗血气之勇,有何谋策?只管依我而行。”至晚传令,叫军马黄昏造饭饱食,一更出城,二更去劫秦营。三军得令,至黄昏,俱各饱食,全身披挂,人马尽皆衔枚,至一更,乃开南门而出。三更左侧,慕容冲兵至寨前。冲令三军鼓噪呐喊杀进,直入中军,却是空寨。慕容冲急勒马时,忽听得一声炮响,四边喊起,左边苻睿杀出,右边姚苌杀出,两下夹攻,杀得冲兵损其大半。慕容冲舍命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