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年亦还之。  七月,晋康帝设朝,诏群臣议经略中原,会庾翼诏入上表,命梁州刺史桓宣伐赵,帝许之。  却说翼在武昌,数有妖怪,欲移镇乐乡。王述闻知,使人与冰笺,笺曰:乐乡去武昌千有余里,数万之众,一旦移徙,与立门壁,公私劳扰;又江州当溯流供给,力役增倍;且武昌实江东镇戍之中,非但捍御上流而已。缓急赴告,骏奔不难。若移镇乐乡,远徙西陲,一朝江州有虞,不相救接。岳方重将,固当居要害之地,为内外形势,使窥窬之心,不知所向。昔秦忌‘亡胡’之谶,卒为刘、项之资;周恶檿弧之谣,而成褒姒之乱。是以达人君子,直道而行;禳避之道,皆所不龋正当择人事之胜理,思社稷之长耳!  冰得述笺,转付庾翼,移镇之事乃止。庾翼为人沉毅,喜功名,不尚浮华。  琅玡内史桓温,字元之,彝之子也。尚南康公主,有豪爽之风概。初生未期岁,太原温峤见之曰:“此儿有奇骨,可使其啼!”及闻其音而贺彝曰:“真英物也!此郎必大贵,吾等不及也!”彝因峤赏叹,名之曰温。温峤曰:“果尔,后将易吾姓也!”后温长成豪爽,姿貌奇伟,面有七星。少与沛国刘恢善,恢尝称之曰:“温眼如紫石棱,须作猬毛磔,孙仲谋、晋宣王之流亚也!”自此知名,袭父爵为琅玡内史。与庾翼甚善,上疏荐温于康帝曰:温有英雄之才,愿陛下勿以常吏遇之。宜寄以方藩之任,必有弘济艰难之勋也。  帝纳之,以温为荆州刺史。  时杜帢、殷浩,并名皆冠世,翼独弗之重也。左右或问之,翼曰:“此辈宜束之高阁,俟天下太平,然后徐议其任耳!”  朝廷知浩,屡下征书,浩固辞不就,屏居十年,时人拟之管、葛。谢尚、王述,常伺其出处,以卜江左兴亡,相与省之,知浩有确然之志。既退,相谓曰:“深源不起,当如苍生何?”  当翼请浩为司马,朝廷诏除为侍中、安西军司马,浩不应。翼使人遗浩书曰:王夷甫立名非真,虽云谈道,实长华兢。明德君子,遇会处际,宁可然乎!  浩犹不起。浩父羡为长沙相,在郡贪残,庚冰与翼书之,翼报书曰:殷君骄豪,亦似由有佳儿、弟,故不令物情难之。大较江东之政,向煦豪强,时有行法,辄施之寒劣。如往年偷石头仓米数百万斛,皆是豪将军辈,而杀仓督监以塞责。山遐为余姚,以为官出豪强所藏二千户,而众共驱之,令不得安席。虽前宰皆误谬,江东事去,实此之由。兄弟不幸,横陷此内,不能拔足于风尘之外,当共明目而治之。荆州所统二十余郡,惟长沙最恶,恶而不黜,与杀监督者,又何异哉?  时翼以灭胡取蜀为己任,亦遣使约燕、凉,刻期大举。康帝集群臣商榷,朝议多以为难,惟冰意与之同,而桓温、谯王无忌二人赞成之。至是,帝诏翼经略中原。冀欲率众北伐,表桓宣督诸军于丹水,桓温为前锋都督,率众入临淮,并发所统六州奴及车骡驴马,因此百姓嗟怨。  八月,却说庾翼欲移镇襄阳,恐朝廷不许,又遣使奏移镇安陆,帝使人诏止之。翼勿听,违诏北行。至夏口,复表求镇襄阳。时翼有众四万,帝以庾翼都督证讨诸军事,遣兵出镇武昌,以为继援。征何充辅政,又征褚裒为卫将军,领中书令。  惟充应命,褚裒以近戚畏嫌,彝复督充镇金城。  甲辰二年正月,赵王虎宴群臣于太武殿,忽有白雁数百只,集马道之南。时诸州兵集者百余万,欲南侵。太史令赵览奏曰:“白雁集廷,宫室将空之像,不宜南行。”虎乃临宣武观,大阅而罢之。  

第一九七回 燕王皝灭宇文部

  却说燕王皝与左司马高诩,谋伐宇文逸豆归,诩曰:“伐之必克,然不利于将。”皝即集诸将,率兵起行。诩告人曰:“吾此往必不能返,然忠臣不避也。”于是率兵以慕容翰为前锋,长驱而进。  宇文逸豆归闻知燕王率众犯境,即遣南罗大涉夜干将兵一万迎战。皝素闻涉夜干之勇名,由是失色。谓兄翰曰:“涉夜干勇冠三军,不可轻敌,宜少避之。”翰曰:“涉夜干素有勇名,一国所赖;今吾克之,其国不攻自溃矣!然吾熟知其人,虽有虚名,实易敌耳!不宜避之,以挫吾兵锐气!”皝曰:“既如此,兄可与战。”  于是翰与高诩等驱兵出战,涉夜干亦挥军出阵,两下交战。  涉夜干持枪拍马,出阵搦战,慕容翰与高诩各舞刀迎战,未十合,涉夜干佯输而走,高诩拍马追赶,不至三十步,被涉夜干伏流弩于阵内,一时俱发,诩中流矢而退,翰亦中其流矢而退,还阵。涉夜干追杀入燕阵,被翰闪过一旁,涉夜干马急抢先至中,被翰提刀以斩之,而尸横落马。宇文士卒见涉夜干已死,不战而溃。燕兵大胜逐之,逐克其都城;逸豆归走死漠北,宇文氏由此散亡。皝徙其众于昌黎,得地千余里。  高诩因中流矢,至是而卒,燕王皝不胜伤悼,命厚葬之。  诩善天文,皝尝谓曰:“卿有佳书而不见与,何以为忠?”诩曰:“臣闻人君执要,人臣执职;执要者逸,执职者劳,故后稷播谷,尧不与焉。占候、天文,晨夜辛苦,非至尊之所宜亲,陛下将安用之?”皝默然。皝灭宇文部,振旅还都。  时“荧惑”守“房心”。赵太子宣怒领军王朗,会“荧惑”守“房心”,使太史令赵览诉于赵王虎曰:“今‘荧惑’为怪,宜以贵臣王姓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