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?”玄曰:“臣但无
仪、秦之辩,合纵之谋,君既有命,岂敢畏惮而违哉?”遂拜别上马。隗嚣送出郭外分手。
  张玄行至河西,令人报知,窦融迎入施礼,退堂坐叙,问曰:“贤士来此何意?”玄曰:
“来此非别,特为贤者兴业。
  ”融曰:“吾乃一庸夫耳,岂当是任!纵能兴举,则势力不及。
  ”张玄曰:“贤宰不可疑贰,更始事业已成,寻复亡灭,此一姓不再兴之效。今即有所主,
便相系属,一旦拘制,自令失柄,后有危殆,虽悔无及。且今豪杰竞逐,雌雄未决,当各据
土宇,与陇、蜀合从。高可为六国,下不失尉佗。”窦融闻言,沉吟未决,乃曰:“待吾思之。”
张玄遂别而退。
  融乃召众豪杰及诸郡太守,计议其事。内有识者皆曰:“汉承尧运,历数延长。今皇帝姓
号见于图书,自前世博物道术之士,谷子、云夏、贺良等,建明汉有再受命之符,言之久矣。
  故刘子骏改易名字,冀应其占。及莽末,道士西门君惠言刘秀当为天子,众遂谋立子骏。
事觉被杀,出谓百姓观者曰:‘刘秀真汝主也。’此皆近暴者,智者所共见也。除言天命,且
以人事论之。今称帝者数人,而洛阳土地最广,兵甲最强,号令最明,观符命而察人事,他
姓则未能当也。”窦融闻言,甚喜,遂与诸郡太守小心猜详,从容决策东向。五年夏月,遣长
史刘钧,奉书诣赴洛阳。
  却说汉帝闻河西之地居民稠密,财富充盈,又日连接陇蜀,常欲招之,以逼隗嚣。一日,
遣使赍书遗融,途遇刘钧,即与俱还,见帝具说其事。帝闻大喜,礼飨钧毕,乃遣刘钧赍持
玺书,回赐窦融。钧辞帝出朝,上马回至河西,入见窦融,将玺书呈上。窦融视书曰:制诏
行河西五郡大将军事,属国都尉,劳镇守边。五郡兵马精强,仓库有蓄,民庶富殷。外则折
挫羌胡,内则百姓蒙福,威德流闻,虚心相望。奈道路隔塞,悒悒何已。蒙遣长史奉书所至,
深知厚意。今益州有公孙子阳,天水有隗将军,方蜀汉相攻,权在将军,举足左右,便有轻
重。以此言之,欲相厚,岂有量哉!诸事俱长史所见,将军所知,王者所兴,千载一会,遂
欲立桓文,辅微国,当勉卒以功业。欲三分鼎足,连横合纵,亦宜以时定。天下未并,吾与
尔绝域,非相吞之国。今之议者,必有任嚣教尉佗制七郡之计。王者有分土,无分民,自适
已事而已。今以黄金二百斤,赐将军,授为凉州牧,便宜辄言。
  窦融读罢,大喜。自玺书一至,河西咸惊,以为天子明见万里之外。融即遣刘钧,赍书
诣京见帝。书曰:臣融窃伏自惟,幸得托先后末属,蒙恩为外戚,累世二千石。至臣之身,
复备列位,假历将军,守持一隅,以委质则易为辞,以纳忠则易为力。书不足以深达至诚,
故遣刘钧,口陈肝胆,自以底里上露,长无织介。而玺书盛称蜀汉二主,分鼎足之权,任嚣、
尉佗之谋,窃自伤痛。臣融虽无识,犹知利害之际,顺逆之分,岂可背真旧之主,事奸伪之
人;废忠贞之节,为倾覆之事;弃已成之基,求无益之利。此三者,虽间狂夫犹知就,而臣
独何以用心!谨遣同产弟友,诣阙口陈,伏冀亲慈,俯垂昭鉴。
  帝览书大喜,叹曰:“窦将军诚有忠心于国也。”即令钧使回报,合会进兵。钧遂拜别上
马而回。行至河西,入见窦融,具说前事。融深知帝意,乃遣使赍书至陇右责嚣,书曰:伏
惟将军国富政修,士兵怀附,亲遇启会之际,国家不利之时,守节不回,承事本朝。后遣伯
春委身于国,无疑之诚,于斯有效。融等所以欣服高义,愿从役于将军者,良为此也。而忿
悁之闻,改易节图,君臣分争,上下交乱,委成功造,难就去从。义为横谋,百年累之,一
朝毁之,岂不惜乎!始执事者,贪功建谋以至于此,融窃痛之。当今西川地势局迫,人离兵
散,易以辅人,难以自建。计若失路不返,闻道犹述。不南合子阳,则北入文伯耳。夫负虚
交而易强御,恃远救而轻近敌,未有见其利也。融闻智者不危众举事,仁者不违义以要功。
今以小敌大,于众何如?弃子徼功,于义何如?且初事本朝,稽首北面,忠臣节也。及遗伯
春垂自起兵以来,转相攻击,城郭皆为坵墟,生人转于沟壑。今其存者,非锋刃之余,则流
失之孤。迄今伤疾之耻未愈,哭泣之声尚闻,幸赖天运少还,而大将军复重于难,是使积疴
不得遂廖,幼孤将复流离。其为悲痛,尤足愍伤,言之可为酸鼻,闻之顿伤寒心。庸人且犹
不忍,况仁者乎!融闻为忠甚易,得宜实难。忧人太过,以德取怨,知且以言获罪也。区区
所献,惟将军省焉。”
  隗嚣览书读罢,沉吟半晌,竟不从。常自矜己饰智,每比西伯之态。其将王元常以为天
下成败未可知,不愿专心内事,遂进问嚣曰:“昔更始西都,四方响应,天下喁喁,谓之太平。
  一旦败坏,大王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