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以张堪能慰抚吏民。复拜臧宫为广汉太守。
  明年正月,吴汉振旅浮江而下,至宛,有诏令过家上冢,赐谷二万斛。时又增臧宫邑,更封酂侯。帝思岑彭功,复封其幼子淮为谷阳侯。陇蜀俱平,于是大飨将士,班劳策勋,功臣增邑,更封凡三百六十五人,其外戚恩泽封者四十五人。益州传送公孙述瞽师,郊庙乐器、葆车、舆辇,于是法物始备。兵革既息,天下少事,文书调役,务从简,乃至十省其九焉。
  帝诏窦融与五郡太守,奏事京师,官属宾客相随,驾乘千余辆马,牛羊被野。融到,诣洛阳城门,上凉州牧、张掖属国都尉、安丰侯印绶,诏遣使还侯印绶。引见,就诸侯位,赏赐恩宠,倾动京师。数月,拜为冀州牧,十余日,迁大司空,融自以非旧臣,一旦入朝,在功臣之右,每召会进见,容貌辞气卑恭已甚。帝以此愈亲厚之。融小心,久不自安,数辞让爵位。尝上疏曰:
  臣融年五十二,有子年十五,质性顽钝。臣融朝夕教导以经艺,不得令观天文,见谶记,诚欲令恭肃畏事,恂恂循道,不愿其有才能,何况乃当传以连城广土,享故诸侯王国哉!
  因复请间求见,帝不许。后朝罢,逡巡席后。帝知欲有让,遂使左右传出。他日会见,先诏融曰:“日者知公欲让职还土,故命公暑热且自便。今相见,宜论他事,勿得复言。”融乃不敢重请。后又加位特进,行卫尉事,弟友为城门校尉,兄弟并典禁兵。融长子穆,尚内黄公主。穆子勋,尚东海恭王彊女淯阳公主。友之子固,亦尚光武女涅阳公主。窦氏一门,两侯三公主,四二千石,皆并时。自祖及孙,官府邸第相望,京邑奴婢以千数,于亲戚功臣中,莫以为比。范氏《后汉书》论曰:
  窦融始以豪侠为名,拔起风尘之中,以投天隙,遂蝉蜕王侯之尊,终膺卿相之位,此则徼功趣势之士也。及其爵位崇满,至乃放远权宠,恂恂似若不能已者,又何智也。尝独详味此子之风度,虽经国之术无足多谈,而进退之礼良可言矣。
  融卒时年七十八。谥曰戴侯。子孙显达,盖与国相终始云。此时天下底定,而西平诸羌,南靖交址,则马伏波之言语行事,颇足观览,次之后回。

第二十七回 三边绩用伏波死
  却说羌戎种类不一,大抵得西方金行偏气,故性坚刚勇,以力为雄。然王政修则宾服,德教失则寇乱。三代以来,见诸《诗》《书》《左》《史》姑不叙论,及秦始皇使蒙恬将兵略地,西逐诸戎,北却众狄,筑长城以界之,众羌不复南度。至于汉兴,匈奴冒顿兵强,破东胡,走月氏,威震百蛮,臣服诸羌,是以无事。武帝开边,障塞亭燧,夏出长城外数千里。即宣帝时,先零诸羌叛,赵充国将兵破平之。直至王莽末,众羌始还,据西海为寇。更始、赤眉之际,羌遂放纵,寇金城、陇西。隗嚣虽拥兵,而不能讨之,乃就慰纳,因发其众,与汉相拒。及隗嚣死,司徒掾班彪上言:“羌汉杂处,习俗既异,言语不通,数为小吏黠人所见侵夺,穷恚无聊,故致反叛。旧制益州、幽、凉各部,皆置校尉,持节领护,理其怨结,循受疾苦,又数遣使驿,通动静,以为儆备。今宜复如旧,以明威防。”光武从之,以牛邯为议羌校尉。未久邯卒,而职省十年。
  羌寇金城,来歙与诸将破之,歙荐马援为陇西太守。时先零闻来歙已死,复寇临洮。马援乃发步骑三千人掩击,大破之,诸羌八千余人,诣援降。诸种复有数万屯聚寇钞,拒浩亹隘。援与扬武将军马成击之。羌败,因将妻子辎重,移阻于允吾谷。援乃潜行间道,掩赴其营。羌大惊溃,复远从唐翼谷中,援复追之。羌引精兵聚北山上,援即向山结阵,而分遣数百骑,绕袭其后,乘夜放火,击鼓叫噪,虏遂大溃,凡斩首千余级。援以兵少,不得穷追,收其谷粮、畜产而还。时夜战,援中弩,夭贯其胫,援战愈力,还营始去矢治创。是时朝臣以金城、破羌之西,途远多寇,议欲弃之。援上言,破羌以西,城多完牢,易可依固,其田土肥壤,灌溉流通。如羌在湟中,则为害不休,不可弃也。帝然之,于昌诏武威太守梁统,令悉还金城客民,归者三千余口,使各返旧邑,援奏置长吏,缮城郭,起坞侯,开导水田,劝以耕牧,郡中乐业。乃罢马成军。
  十三年,武都参狼羌与塞外诸种为寇,杀长吏。援将四千余人击之,至氐道县,羌在山上,援军据便地,夺其水草,不与战。羌遂穷困,豪帅数十万户尽亡出塞,诸种万余人悉降。于是陇右清净。
  时王常屯固安,拒卢芳,薨于屯所。以杜茂屯北边,遣马武屯滹沱河,以备匈奴。杜茂、吴汉数击卢芳,并不克。而芳将随昱留守九原,见陇蜀俱平,知芳必随灭,计欲胁芳降汉。芳微觉,知羽翼外附,心膂内离,遂弃辎重,亡入匈奴。其众尽归随昱,昱乃随使者程恂诣阙,拜昱为五原太守,封镌羌侯。芳后病死。
  四夷既安,乃益求贤俊,以图治安。先是丞相故事,四科取士,一曰德行高妙,志节清白;二曰学通行修,经中博士;三曰明达法令,足以决疑,能案章覆问,文中御史;四曰刚毅多略,遭事不惑,明足以决,才任三辅。令皆有孝悌廉公之行。是时为建武十二年八月乙未,复下诏书:“三公岁举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