服之功封云。太后复诏进莽子褒新侯安为新举公,赏都侯临为褒新公,封莽侄光为衍功侯,孙宗为新都侯。
  莽既灭翟义,自谓威德日盛,大得天人之助,遂稍示意谋即真之事矣。九月,莽母死,无哀意。群臣察得其指,少阿羲和刘歆与博士诸儒七十八人曰:
  居摄之义,所以统立天功,兴崇帝道,成就法度,安辑海内也。昔殷成汤既没,而太子早天,其子太甲幼少不明,伊尹放诸桐宫而居摄,以兴殷道。周武王既没,周道未成,成王幼少,周公屏成王而居摄,以成周道,是以殷有翼翼之化,周有刑错之功。今太皇太后比遭家之不造,委任安汉公宰尹群僚,衡平天下,遭孺子幼少,未能其上下,皇天降瑞,出丹石之符,是以太皇太后则天明命,诏安汉公居摄践祚,将以成圣汉之业,与唐虞三代比隆也,摄皇帝遂开秘府,会群儒,制礼作乐,卒定庶官,茂成天功,圣心周悉,卓尔独见,发得周礼,以明因监,则天稽古,而损益焉。犹仲尼之闻《韶》,日月之不可阶,非圣哲之至,孰能若兹!纲纪咸张,成在一匮,此其所以保佑圣汉,安靖元元之效也。今功显君薨,《礼》:“庶子为后,为其母缌。”《传》曰:“与尊者为体,下敢服其私亲也。”摄皇帝以圣德承皇天之命,受太后之诏,居摄践祚,奉汉大宗之后,上有天地社稷之重,下有元元万机之忧,不得顾其私亲。故太皇太后建厥元孙,俾侯新都,为哀侯后,明摄皇帝与尊者为体,承宗庙之祭,奉共养太皇太后,不得服其私亲也。《周礼》曰:“王为诸侯缌缞”,“弁而加环绖”,同姓则麻,异姓则葛,摄皇帝当为功显君缌缞,弁而加麻环绖,如天子吊诸候之服,以应圣制。
  莽心悦,遂行焉。凡壹吊再会,而令新都侯宗为主,服丧三年云。
  十一月甲子,莽上奏太后:
  陛下至圣,遭家不造,遇此十二世三七之厄,承天威命,诏臣莽居摄,受孺子之托,任天下之寄,臣莽兢兢业业,惧于不称。今宗室广饶侯刘京上书言:“七月中,齐郡临淄县昌兴亭长辛当,一暮数梦,曰:‘吾天公使也,天公使我告亭长曰:摄皇帝当为真,如不信我,此亭中当有新井。’享长晨起视亭中,诚有新井,入地且百尺。”十一月壬子,直建冬至,巴郡石牛;戊午,雍石文;皆到未央之前殿。臣与太保安阳侯舜等视,天风起尘冥,风止得铜符帛图于石前。文曰:“天告帝符,献者封侯,承天命,用神令。”骑都尉崔发等视说。《尚书·康诰》:“王若曰:孟侯,朕其弟,小子封。”此周公居摄称王之文也。《春秋》隐公不言即位,摄也。此二经,周公孔子所定,盖为后法。孔子曰:“畏天命,畏大人,畏圣人之言。”臣莽敢不承用。臣请共事神祝宗庙,奏言太皇太后、孝平皇后,皆称假皇帝,其号今天下,天下奏言事,毋得言摄。以居摄三年为初始元年,漏刻以百二十为度,用应天命。臣莽夙夜养育隆就孺子,令与周之成王比德,宣明太皇太后成德于万方,期于富而教之。孺子加元服,复子明辟,如周公故事。
  奏可,众知莽欲奉符命即真,群臣乃博议别奏,以成其事。
  梓潼人哀章即作铜匮为两检,其一署曰:“天帝行玺金匮图。”其一署曰:“赤帝行玺邦传予黄帝金策书。”书言王莽为真天子。又书莽大臣八人,又取令名王兴、王盛及自名凡十一人,皆署官爵,为辅佐。章闻齐井、石牛事下,即日昏时,衣黄衣持匮至高庙,以付仆射。仆射以闻。戊辰,莽至高庙,拜受金匮神禅。御王冠,谒太后,还坐未央宫前殿,下诏书曰:
  予以不德,托于皇初祖考黄帝之后,皇始祖考虞帝之苗裔,而太皇太后之未属。皇天上帝隆显大佑,成命统序,符契图文,金匮策书,神明诏告,予以天下兆民。赤帝汉氏高皇帝之灵,承天命,传国金策之书,予甚祗畏,敢不钦受。以戊辰直定,御王冠,即真天子位,定有天下之号曰新。其改正朔,易服色,变牺牲,殊徽帜,异器制。以十二月朔癸酉为建国元年正月之朔。
  却说王莽本武帝时绣衣御史王贺之后,其本系久已迷失。莽好夸诞,自起意图天下时,始自谓为黄帝之后云。初汉高祖入咸阳,至霸上,秦王子婴降于轵道,奉上始皇玺,盖和氏壁,李斯所篆刻也,及高祖诛项籍,即天子位,因御服其玺,世世传受,号传国玺。时以孺子未立,玺藏长乐宫。莽即篡位,乃请玺,太后不肯授。莽使安阳侯舜谕指。舜素谨敕,太后雅爱信之。舜既见太后,知其为莽求玺,怒骂之曰:“汝属父子宗族,蒙汉家力,富贵累世,既无以报,受人孤寄,乘便利时,辄夺取其国玺,全不思义。人如此者,狗猪不食其余,天下岂有汝兄弟耶!且彼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,变更正朔眼制,亦当即更作玺,传之万世,何用此亡国不祥玺为,而欲求之?我汉家老寡妇,旦暮且死,欲与此玺俱葬,终不可得。”太后涕泣言此,旁侧长御以下,皆垂涕。舜亦悲不能自止,良久乃仰谓太后:“臣等已无可言者,然莽必欲得传国玺,太后宁能终不与耶?”太后闻舜语切,恐莽胁之,乃出汉传国玺投之地,以授舜曰:“我老已死,知汝兄弟终族灭也。”舜即得玺,奏之,莽大悦。于是莽以建国元年正月朔,御正殿,受诸臣朝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