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得地,而可去危以就安,又何不利之有!"侯犯曰:”此计甚善!"即遣人乞降于齐,以郈邑献之。
  齐景公召晏婴问曰:“叔孙氏乞兵伐郈,侯犯又以郈来降,寡人将何适从?"晏子对曰:”方与鲁讲好,岂可受其叛臣之献乎,助叔孙氏为是!"景公笑曰:“郈乃叔孙私邑,于鲁侯无与,况叔孙氏君臣自相鱼肉,鲁之不幸,实齐之幸也,寡人有计在此,当两许其使以误之!"乃使司马穰苴屯兵于界上,以观其变,若侯犯能御叔孙,更分兵据郈,迎侯犯归于齐国;若叔孙胜了侯犯,便说助攻郈城,临时便宜行事。此是齐景公的奸雄处。
  却说驷赤见侯犯遣使往齐去了,复谓犯曰:“齐新与鲁侯为会,助鲁助郈,未可定也,宜多置兵甲于门,万一事变不测,可以自卫!"侯犯乃一勇之夫,信为好语,遂选精甲利兵,留于门下。驷赤将羽书射于城外,鲁兵拾得,献于州仇,州仇发书看之,书中言:"臣赤已安排逆犯十有七八,不日城中当有内变,主君不须挂念!"州仇大喜,报知无忌,严兵以待。
  数日后,侯犯使者自齐回,言:"齐侯已许下矣,愿以他邑相偿!"驷赤入贺侯犯而出,使人宣言于众曰:“侯氏将迁郈民以附齐,使者回言齐师将至,奈何?"一时人情汹汹,多有造驷赤处问信者,赤曰:”吾亦闻之,齐新与鲁好,不便得地,将迁尔户口,以实聊摄之虚耳!"自古道:“安土重迁!"说了离乡背井,那一个不怕的。众人听说,互相传语,各有怨心。
  忽一夜,驷赤探知侯犯饮酒方酣,遂命心腹数十人,绕城大呼曰:“齐师已至城外矣,吾等速治行李,三日内便要起身。"因继以哭,郈众大惊,俱集于侯氏之门,此时老弱惟有涕泣,那壮者无不咬牙切齿,愤恨侯犯,忽见门内藏甲甚多,正适其用,大家抢得穿著起来,各执兵器,发声喊,将侯犯家四面围住,连守城之兵都反了侯氏,与众助兴了,驷赤亟入告侯犯曰:”郈众不愿附齐,满城俱变,子更有甲兵否?吾请率而攻之!“犯曰:”甲兵俱被众掠取矣,今日之事,免祸为上。"驷赤曰:“吾舍命送子。"遂出谓众曰:”汝等让一路,容侯氏出奔,侯氏出,齐师亦不至矣。"众人依言,放开一路,驷赤当先,侯犯在后,家属尚有百余人,车十余乘,驷赤直送出东门,因引鲁兵入于郈城,安抚百姓。
  无忌请追侯犯,驷赤曰:“臣已许之免祸矣。"乃纵之不追,遂堕郈城三尺,即用驷赤为郈宰,侯犯奔齐师,穰苴知鲁师已定郈,乃班师还齐,州仇无忌亦回鲁国。
  
  
  
  
  公山不狃初闻侯犯据郈以叛,叔、仲二家往讨,喜曰:“季氏孤矣,乘虚袭鲁,国可得也!”遂尽驱费众,杀至曲阜,叔孙辄为内应,开门纳之,定公急召孔子问计,孔子曰:“公徒弱,不足用也,臣请御君以往季氏。"遂驱车至季氏之宫,宫内有高台,坚固可守,定公居之。
  少顷,司马申句须、乐颀俱至,孔子命季斯尽出其家甲,以授司马,使伏于台之左右,而使公徒列于台前,公山不狃同叔孙辄商议曰:“我等此举,以扶公室抑私家为名,不奉鲁侯为主,季氏不可克也!”
  乃齐叩公宫,索定公不得,盘桓许久,知已往季氏,遂移兵来攻,与公徒战,公徒皆散走,忽然左右大噪,申句须,乐颀二将领著精甲杀至,孔子扶定公立于台上,谓费人曰:“吾君在此,汝等岂不知顺逆之理?速速解甲,既往不咎。"费人知孔子是个圣人,谁敢不听,俱舍兵拜伏台下,公山不狃、叔孙辄势穷,遂出奔吴国去了。
  
  
  
  
  叔孙州仇回鲁,言及郈都已堕,季斯亦命堕了费城,复其初制。
  无忌亦欲堕成都,成宰公敛阳问计于少正卯。卯曰:“郈、费因叛而堕,若并堕成,何以别子于叛臣乎?汝但云:”成乃鲁国北门之守,若堕成,齐师侵我北鄙,何以御之?'坚持其说,虽拒命不为叛也!“阳从其计,使其徒穿甲而登城,谢叔孙氏曰:”吾非为叔孙氏守,为鲁社稷守也,恐齐兵旦暮猝至,无守御之具,愿捐此性命,与城俱碎,不敢动一砖一土。"孔子笑曰:“阳不辨此语,必‘闻人’教之耳。"季斯嘉孔子定费之功,自知不及万分之一,使摄行相事,每事谘谋而行,孔子有所陈说,少正卯辄变乱其词,听者多为所惑。孔子密奏于定公曰:”鲁之不振,由忠佞不分、刑赏不立也,夫护嘉苗者,必去莠草。愿君勿事姑息,请出太庙中斧钺,陈于两观之下。"定公曰:“善。"明日,使群臣参议成城不堕利害,但听孔子裁决。众人或言当堕,或言不当堕,少正卯欲迎合孔子之意,献堕成六便,何谓六便?一、君无二尊;二、归重都城形势;三、抑私门;四、使跋扈家臣无所凭借;五、平三家之心;六、使邻国闻鲁国兴革当理,知所敬重。孔子奏曰:”卯误矣,成已作孤立之势,何能为哉?况公敛阳忠于公室,岂跋扈之比。卯辩言乱政,离间君臣,按法当诛。"群臣皆曰:“卯乃鲁闻人,言或不当,罪不及死。"孔子复奏曰:”卯言伪而辩,行僻而坚,徒有虚名惑众,不诛之无以为政,臣职在司寇,请正斧钺之典。"遂命力士缚卯于两观之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