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陷寡人于过,杀吾爱将!”使内侍押往公族大夫韩无忌处,学礼三月,方许相见,杨干含羞郁郁而去。髯翁有诗云:
  
  
  
  军法无亲敢乱行,中军司马面如霜。
  悼公伯志方磨励,肯使忠臣剑下亡?
  
  
  
  
  智蔤定分军之令,方欲伐郑,廷臣传报:“宋国有文书到来。”悼公取览,乃是楚、郑二国相比,屡屡兴兵,侵掠宋境,以偪阳为东道,以此告急。
  上军元帅荀偃请曰:“楚得陈、郑而复侵宋,意在与晋争伯也。偪阳为楚伐宋之道,若兴师先向偪阳,可一鼓而下,前彭城之围,宋向戍有功,因封之以为附庸,使断楚道,亦一策也。"智蔤曰:”偪阳虽小,其城甚固,若围而不下,必为诸侯所笑!"中军副将士匄曰:“彭城之役,我方伐郑,楚则侵宋以救之;虎牢之役,我方平郑,楚又侵宋以报之。今欲得郑,非先为固宋之谋不可,偃言是也!"荀罃曰:”二子能料偪阳必可灭乎?"荀偃,士偃同声应曰:“都在小将二人身上,如若不能成功,甘当军令!"悼公曰:”伯游倡之,伯瑕助之,何忧事不济乎?"乃发第一军往攻偪阳,鲁、曹、邾三国皆以兵从。
  偪阳大夫妘斑献计曰:“鲁师营于北门,我伪启门出战,其师必入攻,俟其半入,下悬门以截之。鲁败,则曹,邾必惧,而晋之锐气亦挫矣!"偪阳子用其计。
  
  
  
  
  却说鲁将孟孙蔑率其部将叔梁纥、秦堇父、狄弥等攻北门,只见悬门不闭,堇父同弥恃勇先进,叔梁纥继之。忽闻城上豁喇一声,将悬门当著叔梁纥头顶上放将下来,纥即投戈于地,举双手把悬门轻轻托起,后军就鸣金起来。
  堇父,狄弥二将,恐后队有变,急忙回身,城内鼓角大振,妘斑引著大队人车,尾后追逐。望见一大汉,手托悬门,以出军将,妘斑大骇,想道:“这悬门自上放下,不是千斤力气,怎抬得住?若闯出去,反被他将门放下,可不利害!"且自停车观望。叔梁纥待晋军退尽,大叫道:”鲁国有名上将叔梁纥在此。有人要出城的,趁我不曾放手,快些出去!"城中无人敢应。妘斑弯弓搭箭,方欲射之,叔梁纥把双手一掀,就势撒开,那悬门便落了闸口。
  纥回至本营,谓堇父,狄弥曰:“二位将军之命,悬于我之两腕也!"堇父曰:”若非鸣金,吾等已杀入偪阳城,成其大功矣!“ 狄弥曰:”只看明日,我要独攻偪阳,显得鲁人本事!“
  
  
  
  
  至次日,孟孙蔑整队向城上搦战,每百人为一队。狄弥曰:“我不要人帮助,只单身自当一队足矣!”乃取大车轮一个,以坚甲蒙之,紧紧束缚,左手执以为橹,右握大戟,跳跃如飞。
  偪阳城上,望见鲁将施逞勇力,乃悬布于城下,叫曰:“我引汝登城,谁人敢登,方见真勇!”言犹未已,鲁军队中一将出应曰:“有何不敢!"此将乃秦堇父也。即以手牵布,左右更换,须臾盘至城堞。
  偪阳人以刀割断其布,堇父从半空中蹋将下来,偪阳城高数仞,若是别人,这一跌,纵然不死,也是重伤,堇父全然不觉。城上布又垂下,问道:“再敢登么?"堇父又应曰:”有何不敢!"手借布力,腾身复上,又被偪阳人断布扑地,又一大跌。才爬起来,城上布又垂下,问道:“还敢不敢?"堇父声愈厉,答曰:”不敢不算好汉!"挽布如前。偪阳人看见堇父再坠再登,全无畏惧,倒著了忙,急割布时,已被堇父捞著一人,望城下一摔,跌个半熟,堇父亦随布坠下,反向城上叫道:“你还敢悬布否?”城上应曰:“已知将军神勇,不敢复悬矣!”
  堇父遂取断布三截,遍示诸队,众人无不吐舌!
  孟孙蔑叹曰:“诗云:”有力如虎‘,此三将足当之矣。"妘斑见鲁将凶猛,一个赛一个,遂不敢出战,吩咐军民竭力固守,各军自夏四月丙寅日围起,至五月庚寅,凡二十四日,攻者已倦,应者有余。忽然天降大雨,平地水深三尺,军中惊恐不安,荀偃、士匄虑水患生变,同至中军来禀智蔤,欲求班师。不知智蔤肯听从否,再看下回分解。
  
  
  
  
  第六十一回 晋悼公驾楚会萧鱼 孙林父因歌逐献公
  
  
  
  话说晋及诸侯之兵,围了偪阳城二十四日,攻打不下,忽然天降大雨,平地水深三尺,荀偃、士匄二将虑军心有变,同至中军来禀智蔤曰:“本意谓城小易克,今围久不下,天降大雨,又时当夏令,水潦将发,泡水在西,薛水在东,漷水在东北,三水皆与泗水相通,万一连雨不止,三水横溢,恐班师不便,不如暂归,以俟再举。"智大怒,取所凭之几,向二将掷之,骂曰:”老夫可曾说来,‘城小而固,未易下也!’竖子自任可灭,在晋侯面前,一力承当,牵帅老夫,至于此地!攻围许久,不见尺寸之效,偶然天雨,便欲班师。来由得你,去由不得你。今限汝七日之内,定要攻下偪阳。若还无动,照军令状斩首!速去!勿再来见!“
  二将吓得面如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