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之亲不比祖姑,况收其所弃,非夺其所欢,是何伤哉?”
  重耳复谋于狐偃曰:“舅犯以为可否?”
  狐偃问曰:“公子今求入,欲事之乎?抑代之也。”
  重耳不应。
  狐偃曰:“晋之统系将在圉矣。如欲事之,是为国母;如欲代之,则仇雠之妻。又何问焉?”
  重耳犹有惭色。
  赵衰曰:“方夺其国,何囿于妻?成大事而惜小节,后悔何及?”
  重耳意乃决。
  公孙枝复命于穆公,重耳择吉布币,就公馆中成婚,怀嬴之貌,更美于齐姜,又妙选宗女四名为媵,俱有颜色,重耳喜出望外,遂不知有道路之苦矣。史官有诗论怀嬴之事云:一女如何有二天?况于叔侄分相悬。
  只因要结秦欢好,不恤人言礼义愆。
  
  
  
  
  秦穆公素重晋公子之品,又添上甥舅之亲,情谊愈笃,三日一宴,五日一飧。
  秦世子亦敬事重耳,时时馈问。赵衰、狐偃等因与秦臣蹇叔、百里奚、公孙枝等深相结纳,共踌躇复国之事。一来公子新婚,二来晋国无衅,以此不敢轻易举动。
  自古道:“运到时来,铁树花开。”天生下公子重耳,有晋君之分,有名的伯主,自然生出机会。
  
  
  
  
  再说太子圉自秦逃归,见了父亲晋惠公。惠公大喜曰:“吾抱病已久,正愁付托无人,今吾子得脱樊笼,复还储位,吾心安矣。”是秋九月,惠公病笃,托孤于吕省、郤芮二人,使辅子圉:“群公子不足虑,只要谨防重耳。”
  吕、郤二人,顿首受命。
  是夜,惠公薨,太子圉主丧即位,是为怀公。怀公恐重耳在外为变,乃出令:“凡晋臣从重耳出亡者,因亲及亲,限三个月内俱要唤回。如期回者,仍复旧职,既往不咎,若过期不至,禄籍除名,丹书注死。父子兄弟坐视不召者,并死不赦。”
  老国舅狐突二子狐毛、狐偃,俱从重耳在秦,郤芮私劝狐突作书,唤二子归国。狐突再三不肯,郤芮乃谓怀公曰:“二狐有将相之才,今从重耳,如虎得翼,突不肯唤归,其意不测,主公当自与言之。”
  怀公即使人召狐突,突与家人诀别而行,来见怀公,奏曰:“老臣病废在家,不知宣召何言?”
  怀公曰:“毛偃在外,老国舅曾有家信去唤否?”
  突对曰:“未曾。”
  怀公曰:“寡人有令,‘过期不至者,罪及亲党’,老国舅岂不闻乎?”
  突对曰:“臣二子委质重耳,非一日矣,忠臣事君,有死无二。二子之忠于重耳,犹在朝诸臣之忠于君也,即使逃归,臣犹将数其不忠,戮于家庙,况召之乎?”
  怀公大怒,喝令二力士以白刃交加其颈,谓曰:“二子若来,免汝一死。”
  因索简置突前,郤芮执其手,使书之。
  突呼曰:“勿执我手,我当自书。”乃大书“子无二父,臣无二君”八字。
  怀公大怒曰:“汝不惧耶?”
  突对曰:“为子不孝,为臣不忠,老臣之所惧也。若死,乃臣子之常事,有何惧焉?”舒颈受刑。
  怀公命斩于市曹。太卜郭偃见其尸,叹曰:“君初嗣位,德未及于匹夫,而诛戮老臣,其败不久矣!”即日称疾不出。
  狐氏家臣。急忙逃奔秦国,报与毛、偃知道。不知毛、偃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  
  
  
  
  第三十六回 晋吕郤夜焚公宫 秦穆公再平晋乱
  
  
  
  话说狐毛,狐偃兄弟,从公子重耳在秦,闻知父亲狐突被子圉所害,捶胸大哭。赵衰,臼季等都来问慰。赵衰曰:“死者不可复生,悲之何益?且同见公子,商议大事。”
  毛,偃收泪,同赵衰等来见重耳。毛、偃言:“惠公已薨,子圉即位,凡晋臣从亡者,立限唤回,如不回,罪在亲党,怪老父不召臣等兄弟,将来杀害。”说罢,痛上心来,重复大哭。
  重耳曰:“二舅不必过伤,孤有复国之日,为汝父报仇,”即时驾车来见穆公,诉以晋国之事。
  穆公曰:“此天以晋国授公子,不可失也,寡人当身任之。”
  赵衰代对曰:“君若庇荫重耳,幸速图之;若待子圉改元告庙,君臣之分已定,恐动摇不易也。”穆公深然其言。
  
  
  
  
  重耳辞回甥馆,方才坐定,只见门官通报:“晋国有人到此,说有机密事,求见公子,”
  公子召入,问其姓名,其人拜而言曰:“臣乃晋大夫栾枝之子栾盾也。因新君性多猜忌,以杀为威,百姓胥怨,群臣不服,臣父特遣盾私送款于公子。子圉心腹只有吕省,郤芮二人,旧臣郤步扬,韩简等一班老成,俱疏远不用,不足为虑。臣父已约会郤溱,舟之侨等,敛集私甲,只等公子到来,便为内应。”
  重耳大喜,与之订约,以明年岁首为期,决至河上。
  栾盾辞去。
  
  
  
  
  重耳对天祷祝,以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