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尸骸在哪里?如果真个升仙而去,必有灵验,我们至诚祷告,必求父亲给我们一个实信,或者降凡一走,或者托梦相告,那么我们才可以放心,似此无凭无据的究竟人到何处去呢?我们不哭死,也要闷死了。”伯禹等到了鸣条之后,朝见女英,女英就将二女之意告诉一番。伯禹道:“二位帝女年纪太轻,恐有危险,还请慎重,或者由朝中派人去吧。”女英道:“这话极是,妾身亦如此想。”说罢,就去和宵明、烛光商量。
  哪知二女去志甚坚,说道:“危险这一层女儿等早虑到,不过因为父亲年老远出,一去不归,虽则说是升仙去了,但究竟是不是真个升仙呢?这种消息,必须亲身到了那边,细细考察,才能明白,才能放心。朝廷中另派人去,无论如何,我们总不能消释这个疑虑。所以母亲请允许我们去吧。讲到危险,大不了如从前帝喾高辛氏的女儿一样,但是女儿等早有防备。
  ”说着,两人就从袖底各抽出一柄利刃来,其锋如雪,说道:“如遇着危险的时候,女儿等就以此毕命,决不含忍受辱,请母亲放心。人生世上,无过一死,死了之后,万事全体。与其听见父亲在外生死不明,含糊苟且以生;还不如冒险而死的好,请母亲准女儿等去吧。”
  女英听了,益发伤心,便再出来和伯禹等商议。伯禹道:“照这样情形看起来,只能让二位帝女去了。好在朝廷中百官亦正在商议派人到那边去探听实信,二位帝女同去亦使得,只要多派几个侍卫就是。不过仅仅二位帝女去呢?还是帝妃亦同去呢?仍请示下,以便某等预备。”女英道:“此层妾等尚未讨论过,容少停再相告。”说罢,又转入后宫,与登北氏商量。
  宵明、烛光是登北氏亲生的女儿,登北氏哪里肯让她们万里独行?当然要和他们同去,庶几有个照顾。二则如果得到帝舜确耗,并不是升仙,而是其他意外的不测,二女至性激烈,难保不有身殉之事,到那时,亦可以有个劝慰,所以登北氏决定同去。
  女英呢,本来亦要同去的。因年老多病,悲哀之后,身体更觉不支,大家劝阻,只好不去了。此外同去的,还有帝舜的四个少子,其余诸子除商均在他国中,已专人去通知外,尚有四子,留侍女英。
  过了几日,一切行李备好,登北氏带了二女四子,随着所派遣的人径向南方而行。过了云梦大泽,有苗国君民竞并不为难,让他们一路过去。原来苗人已知道帝舜升仙之事,苗民迷信本是极深,现在眼见帝舜升仙,那种仰慕佩服已不消说!对于帝妃。帝女等当然十二分的崇拜,哪里还敢有其他之想?所以大家得安然前进。
  一路湖湘水而上,过了零陵,到了帝舜升仙的山下。那些留下的帝舜从者早已望眼欲穿,日日在山下探望。忽然看见大批人来,料想是朝廷人到,慌忙上前迎接。帝妃等至此,忍不住双泪直流,便问那些从人道:“先帝在哪里升仙呢?”从人用手遥指道:“就在这山里。”于是引着众人,曲曲弯弯,径向山腹而行。遥见何侯的数间草屋已觉不远。那从人就指与帝妃等看道:“这数间草屋就是姓何的住宅,先帝上升,就在此屋之外。”帝妃等听了,个个向那草屋凝视,恨不得立刻即到。
  后来相隔不过十几步路,那留下的从人尽数上前迎接。忽然之间,只见那间茅屋四边烟云骤起,仿佛那茅屋渐渐升高,转眼已在半空。但听得鸡鸣天上,犬吠云中。隔了一会,茅屋愈高愈小,渐至不见,再回看原处,只见茅屋全无,但余一片平地。帝舜从人支帐露宿的物件,却一切尚在,众人至此,都看呆了。帝女等至此,方才相信升仙之事是实。但转念一想,父亲虽是升仙,而做子女的从此不能依依膝下,并见面而无从,这种终天之恨如何消释?想到这里,不禁号陶大哭起来。左右的人劝道:“帝已升仙,哭亦无益。现在既到此间,不如再走过去看看吧!”帝女等听了有理,遂止住泪,再往前行。
  到得茅屋旧基所在,只见百物全无,但有衣冠一堆遗弃在地上。衣冠之中,还裹着一个白玉琯,是西王母所赐,帝舜常带在身边的。这堆衣冠,据从人说就是升仙的这日所换。从人等不敢轻去动它,以致犹委在地上。这时帝女等睹物思人,登时又大哭起来。这番哭,却哭得凄惨极了,足足哭了一个时辰。
  二位帝女泪尽继之以血,连鼻涕都是猩红的,有时挥在地上,有时挥在竹上,那挥在竹上的,竹的颜色就因之大变,后来别成一种,斑痕点点,大家就叫它湘妃竹,亦叫斑皮竹,就是这个出典,亦可见得是至诚能感物了。闲话不提。
  且说众人将帝女等苦苦劝住,就商量归计。因为二位帝女之目的已达到了,但是二女仍旧不肯,说道:“从前历史上所载,黄帝乘龙上升之后,其臣左彻,取其衣冠,葬之桥山,而庙祖之,留一个纪念于后人。现在我父亲亦上升仙去,所留下的衣冠等物明明在此,我们也应该做一个坟,将衣冠等葬下,留个纪念,方才回去。”那伯禹所派遣来的人说道:“夏伯诸位本有这个议论,要想在鸣条山附近给先帝造一个坟呢。”
  宵明一听,就不以为然,说道:“先帝升仙之地在此,纪念应留在此,为什么要留到鸣条去?”烛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