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又用种种机械,来残害自己的同胞;后来竟想和我们天神相争了。说道:‘人定可以胜天。’这还了得吗?
  而且照人类残酷的手段行为看起来,比到禽兽的搏击吞噬要厉害到几万万倍。因为禽兽的搏击吞噬,其数有限;而人类的残虐惨杀,其数无穷。一日之中,弄死几千万人,真不算一回事。
  故比较起来,还不如扶助禽兽,锄灭人类的好。这一种的主张,在盘古氏开天辟地以后,是他的实行时期。第三类的主张,是力求新异。他们说,天神有创造万物之能力,但是决非仅仅创造一种,必须时时变易,刻刻更换,才显得出天神能力之力无穷,现在这种万物,创造已经长久了。单就人类而言,总不过是喉舌眼鼻,以维持他的生命;总不过是男女争配,以繁殖他的种类。譬如一出戏,今朝演,明朝演,大家早经看厌了,有什么趣味呢?所以他们的主张,总须将历史相传的状态统统打破他;现今相安的形势统统改去他,另外再换一个新局面。就使改换的时候,万物牺牲,遭难遭殃,他们亦悍然不顾。说道:‘在过渡时代,是不能免的,是应该的。’这种主张,现在有几处地方已经实行。他并且自己先以身作则,将来崇伯治水,或许能遇到的。第四类的主义,纯以强暴为主张。他们说,凡是生物,生在世界之上。总以能自立为要。弱肉强食,是不磨的道理;兼弱攻昧,是必要的方法。一种生物,倘使没有自立的能力,就是个无用之物,应该死,应该亡,没有什么可惜的理由。譬如拿了人来说,支体不全的,五官不备的,或是老耄的,或是昏愚的,或是失业无依的,从善派一面看起来,都是可怜可悯,应该救济。但是从他们看起来,这种人既无自立之能力,即是天地间之蠢物,徒然消耗他人之食物,而一无所用,不但无益于世,而且有害于世,所以绝对不应救济,并且应该杀去。还有一层,他们的主张以世界须进化为主。这种劣种,假使再去救济他,使他传种,将来世界一定退化,人类必至灭绝。所以杀去这种的人,择种留良,使人类得以进化,不但无罪,而且有功。这种主张,现在虽则没有实行,但是将来人类竞争剧烈起来,恐怕他们要来实行呢!”
  文命问道:“那么现在在天上革命的,是四类恶神中之那一类呢?”
  太真夫人道:“各类俱有。但是首先发难的,是第三类的首领。他的性情非常激烈,时时和天帝争论。这次正值天帝因窫窳之事,将贰负和危杀死,又将他们的尸首械系起来。这位神君见了,就大不答应,直斥天帝之过失,与天帝在灵霄宝殿上大起争论,声色俱厉。天帝的度量,本来是无所不包的,置之不理。但是这位神君联合了他的党羽,实在吵闹得太厉害了,口口声声说天帝不配做三千大千世界的元首,应该让他来做!
  后来竟动起武来,赶到天帝宝座之旁,硬孜孜要拖天帝下宝座。
  你想,这岂不是古今未有之大变吗!那时,天帝手下护卫之神,以及善派一类的神祇个个不平,起而保护干涉,当下就在灵霄宝殿上打起仗来。可是这边的神祝是无预备的,那边恶神一派是早有联合计划的。结果这位三千大千世界的元首天帝,只能弃了灵霄宝殿,由众神祗拥护着向外而逃。所以皋陶君刚才问,窫窳子孙如此吞噬人民,是否天帝纵容他们?其实何尝如此!
  天帝此时正蒙尘在外,自顾不遑,哪有工夫来管这种事呢?推原这次革命的原因,实在由贰负和危的被杀而起,是个导火线,这个关系岂不甚大吗?”
  文命忙问道:“后来怎样呢?”太真夫人道:“天帝逃避出去之后,一切政权当然统统握在恶神一派的手里,各各想实施他们的主张。第二种恶神先起来,教导禽兽等类纷纷吃人。
  少咸山的窫貐,洞庭之野的巴蛇,桑林的封豕,寿华之系的凿齿,孔壬的臣子相柳,淮水中间的巫支祁父子,以及天吴、罔象,和其他种种能害人的奇兽异禽,都是他们教导出来的。就是窫窳的子孙,起初何尝吃人?此刻吃到这许多人,亦是那班恶神教导利用的。此外还有大风、九婴等,亦都是他们的党羽。
  总而言之,第二类恶神在那几十年之中,可说已经畅所欲为的了。至于第一类恶神,亦起来厉行他们的主张。起初指挥十日并出,要想将地球上生物统统烧死,哪知给老将羿射下了。他们就设法造成洪水之灾,要想将地球上的生物统统溺死。前几十年,圣天子派大司农到昆仑山,求家母设法消弭这个洪水。
  家母回答说,‘天意难回。’怎样叫‘天意难回’?就因为天上革命之事,还未了结,恶神一派依旧掌权,天帝还没有复位的原故呀。”
  文命又忙问道:“后来怎样呢?”太真夫人道:“后来天帝在外面纠集了四方神祗,共同勤王。结果,将那首先发难的恶神禽获,并将他的头砍去。其余党羽,杀的杀,囚的囚,贬的贬,天帝复了大位。这件天上革命之事才算平静。”
  文命道:“那么从此之后,天帝手下没有阴派的恶神,都是阳派的善神,世界可以永安而无祸乱了!”
  太真夫人道:“这个决不能。天地之大,不过‘阴阳’二字。有‘阴’不能无‘阳’,有‘阳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