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人,和那谈话的老者忽然一齐不见,但见一片茫茫,白杨衰草而已。叔豹等至此才知道是遇鬼了。陡觉一惊,寒毛直竖,急急的和巡逻兵士回到营中。
  哪知晚饭之后,这几个人个个都发热了。到了次日,渐觉神昏。而那连营接帐的人员兵士,亦逐渐传染。文命知道不妙,大家聚议救治方法,有的主张暂时班师东归的,有的主张请庚辰再到灵华夫人处去求救的。文命道:“百姓倒悬,望解甚急,东归万无此理!且此刻已经染疫之人,还是舍之而去,还是舁以同归?舍之而去,无此忍人。异以同归,难保不再传染他人。
  所以东归之说,可不必谈。至于求灵华夫人,时候似乎尚早,现在不过一部分人患病,而且尚无死亡,就去惊动夫人,未免太烦渎了,未免太怕死了!”
  横革道:“崇伯是否要和上次一样,大家死完了,才去求救吗?未免太迟了!此地炎热,尸体易腐,恐怕虽有返魂香,不死木亦救不转呢!”文命道:“不然,我另有道理。”说罢,即起身沐浴更衣,朝天摆了香案,至诚的拜了下去,默默祈祷。
  忽然一阵香风,只见东南方一朵彩云,拥护着一辆凤辇凌空而下。
  七员天将看见,忙报告文命道:“崇伯请起来,紫微夫人来了。”文命慌忙起立,那夫人凤辇已经停下。文命看那辇中又是一位绝色美人,由侍女扶着慢慢下车。文命赶忙过去,躬身行礼迎接,说道:“有劳夫人了,请帐中小坐吧!”夫人连声道:“不必,不必。妾刚才从空中经过,知道崇伯治水阻于疫鬼,所以特地下来为崇伯略效微劳。事毕即去,无须入内。
  ”文命听说,便问治疫之法。夫人道:“这个纯是疫鬼为患,宜分作两种办法。一种治标,是驱疫鬼,妾此刻即来效力。一种是治本,回来叫庚辰等去做吧。”说着将手向空中一招,顷刻之间从天空飞下一个似人似兽的怪物来,面作黄金之色,眼睛却有四只,穿的玄衣,系的朱裳,一手执着长戈,一手执着大盾。那手上,足上,头上,黑毛碜碜,极像个熊,岂非似人又似兽吗!那怪物走到紫微夫人面前,行了一个军礼。只听夫人吩咐道:“此间疫鬼为患,限你就去与我祛除净尽,不得有违。”那怪物嗷然答应,执戈扬盾,舞蹈而去。
  夫人向文命道:“崇伯认得这位神君吗?”文命道:“不认识。”夫人道:“是崇伯的亲属长辈呢。她就是令高祖黄帝轩辕氏的次妃,如今北海神禺疆的母亲,名叫嫫母的便是。当初令高祖母嫘祖,跟了令高祖到处巡守,后来死在半路上。令高祖就祭祀她,封她做一个祖神。又叫这位嫫母监护她的灵柩,一路祭祀。所以后来令高祖就封这位嫫母做一个方相之神,专驱疫鬼。明日此刻,疫气必然净荆未染疫的,决不会再染。
  已染疫的人,只须服药调理,决无性命之患,崇伯放心吧。”
  大家听了,都暗想嫫母的丑久已闻名,不想竟丑到如此模样。
  当初黄帝娶她做次妃,和她同床共枕,生男育女,真是亏他的。
  不言众人乱想。且说紫徽夫人又回头叫七员天将过来,吩咐道:“此去西面有一座山,名叫复州之山。山上有一只异鸟,其状如巘而一足,跂尾,其名曰彘踵。是个致疫之根本,它一出现,四近必发生疫疬。自去年它出现之后,以致此地发生大疫,死者千计。但是它今年还不隐藏,因此疫气愈甚。而去年死的一大批疫鬼,跋扈弄人。你等须从速前往,将此鸟打死,则疫气的根本自绝了。”庚辰等唯唯听命。
  夫人又回头向文命告辞。文命极道感谢,夫人道:“家母家姊因崇伯治水之故,曾吩咐亲姊妹弟兄等倘遇见崇伯治水困难,不拘何时何地皆须尽力帮助。妾此番之来,亦家母家姊之意也。崇伯何必谢乎!”夫人一面说,一面上辇。及至于文命再要问时,那凤辇已腾空而上,不知去向,惟留有香风阵阵而已。
  文命感激不已。便问庚辰等道:“这位亦是夫人的姊妹吗?”庚辰道:“是。她姓王,名清娥,号愈音,封紫微夫人,是我们夫人的胞妹王母的第二十四位女公子。”大翳在旁插嘴道:“不是。是二十六位。”乌木田道:“不是。是第二十四位呢。”繇余道:“我亦记得是第二十六位。”庚辰道:“夫人姊妹真太多,我们只记得她的封号名字,她们的排行,实在弄不清楚。总而言之,这位夫人是我们夫人的妹子就是了。”  
 
第一百一十四回 天将驱除犯狼 大禹二次遇疫  
第一百一十五回 方相氏驱疫 云梦遇神女  
当下文命就向各天将道:“那么汝等就去捉拿妖鸟吧。”
  各天将答应,飞身而去。那时大众的视线,都注射在方相氏嫫母身上。有几个胆大的,禀过文命,竟跟着她去看。只见那方相氏先走到染疫军士营帐之中,将戈盾舞了一回。随即出来,向街上或荒地各处乱走。忽而将戈一挥,忽而将盾一扬,那戈盾所挥之处,仿佛闻有吱吱之声。有时方相氏将戈与盾并在一只手中,腾出一只手来,向屋隅墙角,街头巷尾,荒草孤坟等处乱抓,抓了之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