治。后来那条大蛇就吐珠为报。那颗珠长径约一寸,色纯白而有光,夜间可以代烛。这是蛇有珠的证据了。龟的珠生在甲中。从前一个人落魄无聊,跟了朋友到海外去游历,偶然在一座荒岛之上发现一个龟壳,其大如屋,他就叫人扛了回去以作卧床。后来遇到一个识宝之人,以重值向他购取,才知道甲的中脊,脊脊都藏有明珠一颗,其大如杯,其值无价。这是龟有珠的证据了。蜈蚣的珠生在节间。从前少华山上常常发现两道红光,起灭不定,往往春夏之间则出见,到秋末就消灭,山下的居民都看得稀奇。
  后来有一个人知道这是大小两条蜈蚣节间所蕴蓄的珠发出来的光彩,他就买了两只奇异的雄鸡上去与蜈蚣斗。结果,两蜈蚣斗死,骨节里所藏的明珠不少,在头部的一颗尤大,据说叫作辟尘珠。有此珠放在室中,可以使一点灰尘都没有。有人说,亦可以叫作定风珠,当大风飘荡的时候,将这颗珠取出,大风能够立时停止,行船涉水,最资利用。这是蜈蚣有珠的证据了。
  鸟的珠生在胸口,或有些生在口中。东海瀛渊地方有一种鸟,名叫藏珠,形状如凤,身作绀色,翼作丹色,每鸣了飞翔一次,就吐出杂珠累斛。这是鸟胸中之珠了。南方又有一种木难金翅鸟,它的口沫,能够结成碧色之珠,当地土人甚以为宝贵。这是鸟口中之珠了。羊的珠生在须上。从前有一个男子,给他的妻子瞧不起,将他推人一个大穴之中,虽则不死,但是腹中饥饿不过。后来遇到三个长人,引他到一株树下跪了,那树下本站着许多的羊,三个长人就叫他捋羊的须,每捋一把,就得到几颗珠,就叫他吃了充饥。这是羊亦有珠的证据了,不过这个珠可以吃,当另是一种。至于蛛蜘之珠,生在腹部。从前徐州海滨有一个蜘蛛,大如车轮。海中之龙要想夺它的珠子,就和它相斗,蜘蛛吐出丝来把龙缚住,它的丝粗如小杯,而且非常之韧。龙竭力腾跃,总逃不出它的丝网,看看要死了,后来忽然天上飞下两条火龙,口中吐火,将丝烧断,那龙方才逃脱。
  可见蜘蛛亦有珠了。”
  两国使者听篯铿举出这许多珠,非常叹服,说道:“究竟是中华大国,珍奇有如此之多,小国万万不及了!”篯铿道:“实在珠这项东西并不是宝贝。就最多的蚌珠而言,其初不过一粒细沙,黏着在蚌的肉上,蚌感到不适,无法除去,只能用黏质常常自去摩擦,这种黏质,就叫作真珠质,久而久之,细沙的圭角渐平,形成圆样,而那真珠质,亦愈积愈厚,便成为珠,年代愈久,真珠质积得愈多,那珠形自然愈大,世人因为它光洁可爱,所以看得宝贵,其实何尝是宝物呢?至于其它动物能够有物结在体中大都是病,如牛黄、狗宝之类。不过因为它没有真珠质,不能光洁,所以只可以做药物,而没有人拿来玩物了。至于有些吐的、泣的、捋的、涎结成的等等,像煞是奇异,但必定有一个原因在里面,可惜我们现在还研究不出就是了。”众人听了,都佩服篯铿的博学卓识。席散之后,两国使者兴辞而去。帝尧又重加赏赐,盘桓多日,方才归国而去。
  于是帝尧与太尉舜等又筹划巡守之事。帝尧年老不胜登涉,由舜代行。议决以明年二月,到东岳泰山。五月,到南岳霍山。八月,到西岳华山。十一月,到北岳恒山,周流一转。
  文命以治水总促不暇久留,住了两日,就打算陛辞出都。先与太尉舜商议道:“某此番出去,先治扬州,再治荆州,驩兜、三苗盘据蛮荆一带,历年甚久。他的那种政治,灭弃礼法,暴虐百姓,兼蓄不臣之心,万一某到那边去,他竟公然反抗起来,可否即行讨伐?”
  太尉舜道:“当然讨伐。汝如果平定三苗之后,以治水甚忙,无暇审讯叛人,我就奏帝,请派皋陶和汝同去。三苗之民渐染邪说已久,澄治肃清,颇非易事,然亦不可不使他们有个警戒,你以为何如?”文命极以为然。于是太尉舜果然奏知帝尧,就派皋陶和文命同去。即日陛辞出都,渡过大河,到了轘辕,会齐了大队,一路向扬州而来。伯益和皋陶父子两个阔别已久,忽得同在一起,晨夕畅聚,其乐可知。
  一日,走到涂山,文命依旧过门不入,仅仅叫大章带信给女娇,说道:“我历年在外,久荒祭祀。现在既已有子,希望夫人带了启回石纽村一行。粪除祖庙,竭诚祭祀,以弥我之过。
  ”就叫大章陪着同行,因为他是向来熟识的。大章奉令,遂与女娇抱了启同往石纽村,不提。
  且说文命离了涂山,不日已到扬州境界,就是大江入海之口。那北江与东江,相去足足有几百里,两江之间,就是中江,四面渊渚涌现,已将中间抱成一个大泽。那中江就由这个大泽中直穿到海里去。因为口门甚广,海水澎湃,江湖汹涌,两者互相进退,那大泽中之水就震荡而不定。因此渊渚上的居民,苦于水患,就将这个大泽取名叫震泽。
  文命察看一转,心中早定下一个计划。原来震泽之中,有一座山,名叫柯山。它的东面有一个小阜,名叫鹤阜,鹤阜低小不能拦住海潮,海潮就从鹤阜上打进泽中去,泽中之水所以尤其震荡了。文命暗想:“倘能把这柯山移到鹤阜之上做一个屏障,拦住海潮,不使它打进去,那么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