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怠慢,各绰兵器,迎头痛击。那妖鱼出于不意,要想避开,却因沟中狭小不能旋转,只能伸着六爪,拼命的向前抵抗。兜氏的叉,犁娄氏的犁,早给它抓住,向后一拖,两人立足不住,丢了兵器,往后便倒。鸿濛氏、章商氏等见了,急忙奋身跃进,鞭矛齐下。妖鱼身上亦中了几创。那妖鱼见不是事,忙将大口一张,忽而又一翕,那沟中之水一进一退,迅速异常摇摆不定,各地将置身不稳,前仰后合,纷纷倒地,急遁入土中。那时兜氏、犁娄氏亦早遁入土中,七人会集之后,再到沟中来寻那妖鱼,早已不知所往了。兜氏、犁娄氏找着了它的兵器,又是忿怒,又是诧异,然而知道妖鱼厉害,不敢再擒捉它,只得仍旧回来,跟了文命,一路沿着长沟前进。
  一日,忽见长沟尽处,有一个极大的深潭,知道已经到了妖鱼的别府了。于是认定方向,就在它的上面动工凿井。凿井之事,本来只有太尉舜最为擅长。但是伯益于此道亦很有研究,文命就将这个工程委托了他。伯益指挥工人,教授方法,一层一层的掘下去。可是这个工程比寻常的凿井为难。因为寻常的井,至多不过十几丈深,这口井要深到五六十丈,愈深则愈困难,幸喜得七员地将在地中行走,如在空间,绝无障碍,因此一切都是他们的功绩。
  过了二日,已经与妖鱼的别府凿通,成了一口深井,忽听得地底隆隆之声,震动不绝。接着,一股阴寒之气,从井中直冲出来,众人触着,都打了一个寒噤,正是不解。文命用赤碧二珪一照,但见井底深潭之中,水波起落,荡漾高低,震动得不了,亦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原故。遂向七员地将道:“你们下去探听情形,前来报告!”七员地将领命,径入地中,到了深潭和长沟相接之处,只见一个黑面小人,后面跟着一条小蛇,正由长沟向深潭而来。
  那小人看见七员地将,就向他们说道:“我已将妖鱼擒住,就要向井口出来,烦诸位先去通报崇伯一声吧!”七员地将听了,四面一看,并无妖物,然而亦不好问,只能出来报告。文命就率领众人在井口等候。须臾之间,只听得地中隆隆之声愈厉,然一道黑光从井口涌出。大家定睛细看,原来是一位黑面黑须黑盔黑甲的神将,跨了一条黑龙,手中牵着一条黑索,那黑索一端还在井内。那黑神出井之后,下了黑龙,过来与文命行礼道:“崇伯请了!妖鱼已经擒获,现在禁锢在水底,用此黑索锁着。请崇伯在此井外,立一根石柱,就将此黑索系在柱上,那妖鱼可以永永无患。但是不可以将黑索向上抽掣,恐妖鱼牵动,水将上涌,切记,切记!”
  文命不绝的称谢,便问他姓名爵秩,那黑神道:“某乃昆仑神将之一也,奉西王母命,特来收此妖孽。今将仍栖于昆仑矣。”说罢,将黑索递与文命,耸身西跃,倏尔不见。那条黑龙亦奋身而起,一道黑云氤氲包里,渐升渐高,黑云亦愈浓,久而久之,方才不见。《淮南子》上有两句,叫作:“伯益作井而龙登玄云,神栖昆仑”,就是指此事而言。闲话不提。
  且说文命自从听了黑神之言,就叫人在这口井的旁边立起一根石,造得非常坚固,便把黑索系在柱上,一桩捉鱼妖之事总算完了。现在河北省卢龙县城内,此井此柱均尚在,黑索亦仍系着。如有人将黑索一击,水即上涌。真是几千年留传之古迹了。石柱立好之后,文命就叫大临、叔达二人留下,修理这次破坏的一切工程。
  一面带了众人正要动身,忽见东方有两条青龙,龙上各坐着一人直驶而来。到文命面前降下,齐向文命行礼。文命一看,两个都是冕旒执笏,仿佛王者气象。一个认识,就是东海神阿明;一个却不认识。由阿明介绍道:“这就是东海君冯修青。
  ”文命听了,慌忙致谢道:“原来就是东海君,失敬失敬!前日烦尊夫人,谢谢!如今妖鱼已被禁锢,全仗二位大力,感激之至!”
  阿明道:“此非某等之力,乃西王母所教也。西王母还有一物,属某等奉上,请崇伯收用,以为治水之助。”说着,在龙背上取出一个玉盒,约有五寸见方,放在地上,又将盒盖揭开,说道:“河精使者,可请出来了!”只见盒内所藏乃是一个小小玄龟,龟背上满堆着青色的泥质。
  那玄龟听见阿明一叫,顿然蠕蠕而动,昂首舒足曳尾,立刻爬出盒外,顷刻之间身躯渐大,已有一丈周围。文命知是神物,但不知于治水有何用处,正在悬揣,冯修青道:“这是上天的钤记。崇伯治水,凿山浚川之后,必须加上一个钤记,一切妖魔,自然望而生畏,不敢肆行骚扰,才可以长治久安。这次碣石山一带已经凿好,还有这妖鱼来为患,西王母说,就是没有加盖钤记之故。所以叫某等将此物带来,赠与崇伯。以后一山一水凿好,叫这玄龟用青泥印起来,那就好了。”
  文命道:“它的印文在腹下吗?”阿明道:“不是,在它颔下。”说着,那玄龟已昂起它的头,身躯亦暴长到二丈以外。
  文命细看它的颔下果然有印文,皆古篆形,作“九州山川”之字。便又问道:“怎样印呢,印在何处呢?还是要指点它印呢,还是它自己会得印呢?”冯修青道:“它自己会印,印在何处它亦能知道。它的名字叫河精使者。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