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听听,以广知识。”
  那老百姓道:“员峤山上有两个大湖,一个在顶上,据说周围有四千里,小人曾到那湖边一望,浩淼无际,与大海差不多,但是却没有乘船渡过去,就是它的名字亦忘记了。还有一个湖,在西方,据说周围亦有千里,名叫星池。池中有个大龟,八双脚,有六双眼睛,背上有北斗七星及日月八方的图像。腹下又有五岳四渎的图像,它本在水中的,亦时常爬到石上来呼吸空气,晒曝阳光。远望过去,光耀煌煌,仿佛天上的星辰,真是一种神物呢。还有一种异草,名叫芸蓬,白色如雪,每株高约二丈,坚硬如木,夜里看起来,皎皎有光,可以拿来做拐杖。这两种是山上西方之异物。至于北方呢,有一个浣肠之国,其人民寿亦很长。这种人,时常将他的肠胃拿出来洗涤,因为人的消化滋养全靠肠胃做一个转运融化的器具。人的寿命,本来都有几千百岁好活,只因饮食之后,百分中之九十几固然消化了,精华吸收,灌输百体,它的糟粕都从大小便里排泄出去。
  但是有余不尽,留滞在肠胃之中,总是有的。几十年之后,积少成多,肠胃中污秽堆积,器具渐渐朽坏,失去了运输融化的能力,所以不能得到滋养的效果,以至渐渐衰老死亡。虽则有药物服食,亦可以浚渫肠胃,但是终有不能涤尽之处,所以他们常将肠胃洗涤,寿命遂能延长,因此邻近之人都叫他们浣肠国。其实这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国名。浣肠国四面,环绕甜水,其味如蜜。这甜水的流势非常迅急,而它的质地却很浓重,是个矛盾不可解的道理。寻常的东西投在那水里,滔滔随流而去,甚不容易沉没,就使千钧重物,亦须久久方能沉没到底。所以那边人民,隔水往来,不用舟楫,都从水面上步行过去,如履平地一般。不过水流既异常迅急,蹈水颇难,不是从小练习惯的人,往往随流而去,虽则不会沉溺,但不能达到目的地,亦是可怕。”
  大司农听了,便说道:“某从前经过弱水,虽芥叶之微,亦不能福现在这甜水竟可以载重,可见天下之事物,决不单生,必有对待了。”篯铿又问那老百姓道:“南西北三方都说过了,还有东方呢?”那老百姓道:“东方的异物就是冰蚕。
  还有一种是云石,广有五百里,文彩剥珞,仿佛和锦绣一般,拿物件来敲击它一下,登时有云气蓊然从石中而出,经久方散,这也是东方之异物了。”和仲道:“冰蚕所吃的猗桑,形状是怎样的?”那老百姓道:“形状与中国桑树差不多,不过高大异常。它所结的桑椹,其味甚甜,煎起来可以为蜜,如此而已。
  ”帝尧道:“汝此番从那边来,走了几日?”那老百姓道:“约有一百多日。”帝尧道:“沿路停泊有几处?”那老百姓道:“沿路尽是茫茫大海,无处停泊。”帝尧道:“那么很难了。
  一则方向容易歧误。二则粮食万一不继,怎样呢?”那老百姓道:“这两层都不必虑。员峤山在东,中国在西,只要以太阳月亮为标准,就可以不会歧误,至于粮食问题,员峤山上出一种粟,叫作不周之粟,粟穗高到三丈,它结的颗粒皎洁如玉,吃了一餐之后,可以历数月而不饥。小人从前在山上的时候,吃的就是这种。所以在那边虽则住了十多年,而计算吃饭的总数,不过三四十餐。此次动身,预备全船人两三餐之粮,但是三个月宋亦只吃了一餐。所以到了中国之后,尽有得多,已经分给各亲友携去了。海中所最欠缺的,就是淡水。但是粮食既然不必多备,自有余地,可以多储淡水,所以一路行来,尚不感到困难。”
  大司农是最注重民食的人,听到这话,忙问道:“这种不周之粟,是一年收获一次吗?”那老百姓应道:“是。”大司农道:“这粟既然吃一餐可以历数月而不饥,那么当然消耗少;又一年一获,当然出产甚多,这些粟堆积起来,做什么用呢?
  ”那老百姓道:“他们亦早虑到此,所以有一个通盘计算,全山人口共总有多少,每人每年要吃多少餐,每餐需多少粒粟,每亩每株可以结几粒粟,统统都预算好了。所以他们每年所种,都有定额,不过较消耗之数略多而已。其余田亩,悉数栽种他物,因此米粟一项,不会有供过于求之患。”大司农听了,连说:“可惜,可惜,你没有将那粟的种子带回来,假使带了回来,我们种植起来,无论如何荒年我们都不怕了。”篯铿道:“某听见尹老师说,东海之滨常有大鸟飞过,坠下所衔的米粟来,煮而熟之,其长径尺,食之可以终岁不饥,不要就是这不周之粟吗?”那老百姓接着说道:“那边山上的大鸟确系甚多。有一种鹊,其高约一丈,最喜欢吃这种粟,不要就是它衔来的吗?”大司农道:“果然是此鸟衔来,想来决不止一颗,亦决不会颗颗都被人遇到,拿去煮食。那些落在地下的,何以不听见滋生起来呢?或者土性不宜,迁地弗良,那么就使拿了种子回来,亦是无益呢。”
  当下众人又谈论了一会,帝尧叫人取了许多布帛,赏赐那老面姓,强之再三,方才收受,称谢而去。群臣亦各散出。帝尧饬人将那担冰蚕茧挑至宫中,正妃散宜氏及诸妃宫人等看了,都不胜欢喜。次日就动手亲自缫起丝来,缫完之后,散宜氏又亲自纺织,然后做成一套黼黻,